扶小苏的日常(420)
只是这开弓已无回头箭,纵然他这脑子里有些许的后悔,可终究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但见将闾只是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便是一副委屈恳切的样子求着扶苏,“阿兄,阿兄,你相信我,他真的不会的,他这心里和我一样,都是想着戏本子,没有别的东西,你相信我……”
“是吗?”扶苏闻言这目光只是停留在那人身上,却见那人只是低垂着眼睑,似是露出了一丝苦笑,“公子莫不是忘了,我能有此发挥,这也是拖了公子的福,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
“赵迁……”但见将闾一声怒吼,显然是怕再度激怒了扶苏,这是他这声怒吼之下并未让扶苏有过任何的情绪起伏,反见他只是收回了那把剑,“亏你还知道人家叫什么,就这般的人你也敢留在身边,我若是记得不错,此刻的他应当是在房陵山中吧,你莫不是当真嫌自己命长了吗?”扶苏颇有些气急的指责着将闾,从他看见这人的时候,便知道这事情已然是大发了,他家父皇有意清除者咸阳的种种余孽,这才会推了那幢楼,将那些昔日的王分配各地,断了那些人的念想,可这将闾倒好,偏偏要触这天下之主的怒火,将人留下,这留下也罢,还这般不谨慎的让人乱窜,想当年他家父皇为了钳制,也是将人圈在楼里,可他倒好阳奉阴违到了这般地步,再看赵迁那一脸不甘之相,属实是让扶苏烦躁的厉害,特别是就他“行刺”自己这件事,属实是让扶苏这眼中都能喷火。
“阿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替他给您赔罪,您,您就放过他吧……”将闾依旧是可怜的恳求之样,他知道赵迁能不能存留下,也就只在扶苏的一念之间,始终他家阿兄在嬴政心中的地位是比他高出不少的,“赔罪?他这是死罪,你要那什么赔?你的命?”扶苏颇有些讽刺的看着他们二人,“与他无关,公子有怒大可朝着我一人而来便是了。”赵迁亦只是上前恳求道。
这般的情深,到似是让扶苏的眼神冷了好几分,“联手威胁本公子?将闾你倒是出息了……”
“阿兄,我……”将闾似是有些百口莫辩,却见扶苏已然开口道, “我倒是不信你当真是这般不小心之人,会许他这般在你这地盘胡乱窜着,当真不是因为看着我来了?”那徒然升高的音量,就差没把“你们算计我”这几个字明说,可见将闾的郁闷之意,扶苏的临时起意本就是不可测的,他怎么会想到去算计他呢,再说这人可是自己的阿兄啊。
只是那般的解释在这场好似“两败俱伤”的面前,终究显得有些苍白,但见他只能化为一句轻声的“我没有……”
“没有?将闾我自问我待你从来不薄,你喜这戏楼,我便为你建楼,你喜话本,我便是顺你之意,可你这弟弟当真是视我如好兄长啊,这尉缭之事你当真就不曾同父皇透露过半句……”那满眼的狐疑之色,显然是他对这些已然的不信任,而将闾久久的不曾言,终究是令他有些许失望,他始终不愿去猜测人心二字,更何况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阿兄,我……”
“公子何须责难,今日公子来此本就是意外,没有会知晓,将闾又何来这般本事安排这些,我与公子相见,当属意外,早前我曾与将闾合写了一部戏,只是这中间有个转折之点,属实是让我等有些抉择不下,而方才我这脑力灵光一闪,便是有了些想法,便是有些许激动之色,只想着告诉自己的知音罢了,绝无别心……”但见赵迁从怀中掏出一本话本,这墨迹未见之样,可见所言非虚。
“你觉得本公子是应该信你这话,还是应该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但见扶苏只是看了看了自己这手臂渗出的点点血迹冷冷而道,亦是这般见了血让人颇难解释,却见赵迁只是苦笑而道,“这世上又有谁人不怕死呢?从韩王出事的那一刻,我便是知晓这富贵的日子不长久了,只是公子也看到了,我这前半生做了王,享受惯了,这后半生纵然是被大秦所圈,但终究那楼里的纸醉金迷,终使我还有那样一种错觉,享受着荣华富贵,可这海市蜃楼也就这般破碎了,出了那楼,离了这咸阳,莫说荣华富贵,怕是这一路跌宕,生死亦是未卜,我是懦弱,可我也更想活啊……”赵迁那含着泪的字字真切,断然是没有方才的戾气,可见他的心中所怵,只是他的所言非虚,那些王待在咸阳终究还有个荣华富贵的名头,可这出了咸阳,怕是……
显然扶苏不愿多想,那些年他经营的一切,终究是化为了历史的尘埃,大势所趋之下,他亦是拦不住这前进的潮流,所以他从不曾问过嬴政关于此事,只因他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