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小苏的日常(322)
好不容易他在嬴政面前挽回了不少印象,自然而然也就不会让王琯去打破这种平衡的,可许是他近来太过出头,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落在他的身上,让王琯亦是起了危机感,一想到他方才在朝上的举动,李斯便是觉得无奈的紧,这王琯跟了嬴政这么多年,显然还是没有打量清楚嬴政的脾性,他虽然有立扶苏为太子之心,可断然不会是被一个臣子所拿捏,更不会让一个臣子和他家那宝贝公子带上任何牵扯的,不然他也不会让果断的让尉缭离开,显然这是嬴政在为扶苏铺路,他不愿也不会让任何一个臣子日后围绕在扶苏身边,形成一股子势力,来左右朝堂的。
他虽然看好扶苏,可他亦是一个君王,历来太子与君权的矛盾,就是从子不知父,父不知子开始,而形成这种局面的往往就是围绕在他的身边人开始的,人一旦有了想法,有了追求,就会像王琯今天这般,拿出扶苏作为幌子,为自己寻一个靠岸的地方,这种局面一旦形成,便是形成难以磨灭的隔阂,生根发芽的与日俱增,就如王琯今日的行为,若非嬴政十足十的信任扶苏,难免不会是让人觉得扶苏心大了,可就算嬴政百分百信任扶苏,可在最开始的时候,乍一听,他亦是起了疑心的。
是以,他才会驳了王琯的行为,可又或许是牵扯到了扶苏,总让嬴政显得格外谨慎,这种似驳回又不似的举动,总会让人浮想联翩,但又不至于威胁到扶苏的地位,可见他的帝王之计,毕竟嬴政想要的,是将扶苏放在自己身边,他要扶苏可依靠可信任的唯有他这个做父王的,而非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若是让王琯如了愿,有了这般从龙之功,难免这日后王琯不会觉得可以凭借扶苏拿捏嬴政,这种行为是嬴政断然不可忍受的,这种被人威胁钳制的感觉,他必然是不能接受的,偏偏王琯这是半分也看不透,单就他那番急躁的行为,明显是操之过急了,他许是想的,只想要凭借这一举动,将自己划上扶苏的船,既然眼前他盼不到,便是想着盼日后。
可他恰恰忘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谁也不知道这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可如今当家做主的还是嬴政,他已然是流露出了这般心思,如何让嬴政不会忌惮,偏是他还一副不自知的样子,光是如今这般识自己如敌,却又偏偏落不下那高傲的面子,便是可见他的气量。
纵然李斯对他的这般举动明显是不屑的,可依旧是不得不耐着性子笑脸相迎的抱拳道,“王相这不是折煞于我了,谁人不知王相可是一开始就随着大王打天下之人,这平定六国,王相当属首功,这可是斯所比不上的……”
这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尤其是在平定天下这件事上,除了嬴政之外,人人都是想要分上一杯羹,做这除嬴政之后的千古第一人的,特别是从李斯这般能臣的嘴里得到认同,饶是王琯这脸色也不由是缓和了下来,只不过这嘴上还是不饶人的道,“自然是比不得李相的……”
“哈哈,王相这属实是过谦了,过谦了……”李斯亦是笑言着道,似是二人之间的隔阂一下子便是消散了不少,但见王琯亦是冷静了下来,李斯这才上前请他到了一旁的角落,左右审视了无人之后,方才开口道,“王相今日之举确为草率了一番……”
“你……”这明显涨红了脸的王琯,眼中燃其的怒气正欲辩驳而道,但见李斯已然是迅速的续道,“如今大王春秋鼎盛,换做王相,若是有人提及欲让您的儿子奉为……不知王相会是如何看待?”
李斯这只是稍稍一提点,王琯似是也明白了这问题的关键所在,他这般举动难免是会让嬴政觉得有“结党”的嫌疑,一个公子,一个丞相,你们二者若是揉和到了一起,可至他这个君王于何在,更何况如今他这天下初定,你们这些人便是有了这种想法,这岂不是在离间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感情,越想越觉得骇人的王琯,这额间已然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他只是关注了嬴政有意要立扶苏为太子,是以他想借着这股东风,搭上扶苏的桥,却是万万忽略了,这掌舵的船夫是否愿意载他一程的,可见这掌舵之人不愿意,这船怕是再大再稳,也难保不会一阵风浪下去,就给翻了船,但见李斯复又在他耳边道,“王相,可曾想想尉缭?”是啊,就如尉缭这般的人物,到头来也不过是要远离咸阳的,若论平定六国之功,他们属实都明白,尉缭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只不过他那人属实是不爱争,也不屑于争,可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介白衣远离咸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