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小苏的日常(2)
忽而意识到了什么的嬴政,亦是冷冷的扫视了一眼这底下缓缓而动的众人,是啊,他嬴政的儿子,这大秦的长公子,怎么病了这么多天,连个太医令都没有,这其中若是没有什么猫腻,纵然是把嬴政的头砍下来,他都是不信的,只不过多年的为王生涯,让他瞬间掩去了那股子杀意,而是专心看起了扶苏,只是太医令那越发紧皱的眉头,让嬴政也不免越发的紧张了起来。直到许久,太医令方才缓缓的开口道:“回王上,长公子这是邪气入体,需得静养,只是这当务之急是将热度退下,若是再这么烧下去,怕是……”
“怕是什么?”嬴政不免也有些急了,“怕是会成为痴儿……”太医令的额间显然也是冒出了丝丝薄汗,这让嬴政是又惊又恼,可当看到眼下的痛苦的扶苏,他又是心疼不已,“寡人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寡人只要苏儿平安……”他那清冷的声音隐忍的杀意之下却更是透露着无尽的哀求。
似乎是怕他家的小崽子再出什么意外,嬴政干脆是直接在“宜春宫”待了下来,又是心急又是无奈让蒙恬都不免叹了口气,递给了他一杯茶,“王上……”
嬴政却只是转动着茶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缓缓的才开口道,“他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啊……”意犹未尽之下是他无尽的恼和恨,“扶苏是寡人的儿子,也是她的孙……”每每如此,蒙恬都只能是默默的在一旁侯着,他知道他此刻只需要做一个倾听者就够了。当他知道着满殿的服侍人员都是太后安排的,纵然知道些什么,又能如何……哪怕眼前的人是大秦的长公子,坐在这里的大秦的王,有的怕也只是无可奈何吧,秦王未立后,很长一段时间后宫的主事人是当下住在雍宫的太后,而出于对母亲的信任,嬴政当初也是无条件的就把长子的衣食住行都交托了给自己的母亲的。
“王上……”
“寡人从小在赵国为质,父王于我寡人而言只是一句称呼,与寡人相依为命的是她,当初苏儿出生的时候,她也是很高兴寡人做了父亲的啊……”嬴政只是喃喃轻声自语着,他那为质生涯,想到曾经也是把捧在掌心的母亲,什么时候就开始变了呢?一想到那乳娘的话,“公子起初并未如此严重,只是着凉,并未想到……”一句并未想到,这是视他的长子如草芥吗,由着自生自灭吗,一句“可恶……”是嬴政的无尽愤恨,再想到自己的儿子,本就没有了“母亲”,而自己的一时疏忽,更是让他差点丧了命,嬴政便是觉得心疼不已,尤其是当他得知,后宫的太医令大数都被嫪毐以太后召去,导致宫中太医令不多,而嬴政一向身强力壮,用到太医令的地方本就不多,更何况嫪毐这召去的还多数是以医孩童为主的太医令,这不免令嬴政又开始多想了一番,似乎便是要将眼前的茶杯给捏碎。
而殿内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也让嬴政瞬间回过了神,只是把那茶杯重重的放在了一旁案上,水花四溅,方才轻缓的走到了扶苏的旁边,不得不说这太医令的一剂重药,外加药浴,这小家伙的高热总算是退了下去,只是小家伙揉了揉自己的眼前,眼神呆滞的样子让嬴政心中不由一怔,便是想起了太医令的话,“痴儿……”
可是让他又忧又喜,喜的是小家伙醒了,忧的是他的宝贝长子真的成了“痴儿吗?”不由便是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小家伙褪下了高热,又看着呆愣愣的小家伙,不由就是握紧了他的小手,咽了咽自己紧张的口水,轻声唤到,“苏儿,可还难受……”嬴政的眼神中写满了关心与期待,但小家伙只是紧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似乎依旧沉浸在那个压抑的梦里,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父王不要苏儿了……”偏又是哭了起来,可是把一旁的蒙恬都吓了一跳,更遑论是嬴政,就看小家伙一直挣扎着,不要嬴政,就要往蒙恬怀里凑,这让嬴政颇有种很不爽的感觉,他什么时候不要他家小崽子了,明明是他在这里守了一夜,结果这小家伙醒来就是要蒙恬,不要他了,备受打击的嬴政,看着蒙恬更是没有好脸色,颇有一种儿子被抢走了的感觉,难不成是有人在他家小崽子跟前又嚼舌根,不由的就是露出了王的气势,怒道了一句,“嫪毐……”似乎把一切都归咎到了那远在雍宫的嫪毐身上。
可见是被气得不轻,再看一旁的扶苏抱着蒙恬就是不撒手,大有蒙恬是他父王的架势,那看着蒙恬的样子,是又崇拜又冒星星的样子,让嬴政是又气又无奈,饶是一向胆大的蒙恬那也是被整了个手足无措,求救般的看着嬴政,却只是换到了嬴政恶狠狠的一眼,又气恼的一句,“即日起,长公子居咸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