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都忘记了，瞧我。”慕陵游脸上的笑意半点未改，眼下的红痣灼目，几乎让云萝的心跳漏了半拍。

“没事，没关系……”

云萝话音刚落，自己的脸就红了一半，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在一瞬间看不得慕陵游的眼。

那双眼明明已经看过无数遍，也曾近距离的观察过，临摹过。

“师姐。”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这声音似怨似哀，仿佛包含着无尽的委屈和痛苦。

云萝顾不得脸红，二话没说就转了过来：“怎么了？”

她以为慕陵游在害怕，从晋城开始他就一直表现得格外坚强，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和她一起面对，可这样贴身相随不正也是害怕的一种表现？

冯府前，他们虽没进去，却是听着惨叫声见证女妖之死的。

这也怪她，当时不知道怎么就是不想走，后来回头想来，她该走的，她不走慕陵游就不会走，而亲耳听着自己母亲的死，纵然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母子之情，肯定也不会好过。

还有这座陌生的云城，慕陵游随她而来，一切都是陌生的，每个人因她或她爹对他打量观察，评头论足并不可怕，只是刚好在他最敏感的现在……

云萝脑海中过了一万种慕陵游害怕怯懦的原因，她甚至在那一瞬间就想好要碰着他的脸，抱着他，告诉他：

不用怕，她永远不会离开他，同心铃锁，夫妻剑共情，他们一切顺遂……

可这些话没来得及宣诸于口，云萝的脸上就落下湿润的一个雨点，这个雨点越下越密，越下越急，伴随着电闪雷鸣，热气轻轻吹拂她的脸上。

轻喘，心动……

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可又仿佛理所应当，云萝没有做好准备，却也没有躲闪，任由慕陵游像只兴奋的狗子探索着一切好奇的地方。

慕陵游的手攀上了云萝的腰，明明已不是夏日，两人的身躯同样炙热，正当云萝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说点什么时，狂风骤雨忽停。

头顶传来沙哑的嗓音，慕陵游说话的热气化在云萝的耳畔：“师姐，我差点做了错事……如果我真的做了错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你说什么呢！你能做什么坏事！”云萝脸红得快要滴血，还以为慕陵游又被谁教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连忙出声抢白。

“呵……”慕陵游轻笑了一声，显然想明白云萝激动的原因，可他不去点名，身子压低，将头埋云萝的脖颈，声音也变得闷闷的，“师姐不直接回答就是答应了，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会原谅我。”

“或者不原谅也没关系，只要师姐不离开我就好。”

雨点这次落在云萝脖肩，开始她还以为慕陵游又一次吻，但仔细一感觉又不像，她才微微动了一下。

慕陵游马上伸手按住了她，虽然没从怀抱中离开，但云萝也发现了：

慕陵游哭了。

“师弟……？”云萝不知道该什么安慰，因为她都不知道慕陵游为什么而哭，是因为他的母亲，还是自己不明不白的回答，或是两种都有，再加上他自己对未来的不确定，一切的害怕幻想。

别哭了，没事的，我不会离开你。

这样的保证云萝做过无数次，可还是治标不治本，她知道自己还可以这么说，这是一个万能公式，能短暂的安抚慕陵游。

“师弟，我喜欢你能开心。”云萝的声音很小，虽然周遭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还是只将这句话说给慕陵游听。

可接下来这句话就不是了，云萝大手一挥，揽住慕陵游的肩，现在他的肩比初见时结实了不少，云萝一下差点没完全揽住，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轻咳一声。

等慕陵游用有些奇怪的目光看向她，她才猛地一用力，将人彻底按在自己肩头，云萝的另一手自然抚摸慕陵游的脸，这一切的动作都做得让慕陵游格外熟悉。

很快他也听到了熟悉的一句：“魏师兄你不过是我找的一个替身罢了！”

“现在他回来了！我劝你要点脸就自己走！”

“师姐……”慕陵游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听到这句话，此时听的心境与那时完全不同，那时他只想利用云萝罢了。

云萝先没有理她，对着虚无缥缈的一个方位，仿佛面前真的是魏青鸿和李妍柔，还有一上云宗的修士们……

“他叫慕陵游，是我师弟，也是我心爱之人。”

“未来我们会相依相伴，不离不弃，我不会离开他，他也不会离开我！任何人都别想把我们分开！我劝你们这些觊觎我的小妖精都醒醒！”

“我只爱我师弟一个人！”

“噗呲。”慕陵游没忍住笑出声，他眼角都是刚刚攥的泪，现在全忍不住往外奔，他明白云萝在做什么，她不是犯傻，不是卖疯，而是想要逗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