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双烟看着副导演渐趋僵硬的表情，故作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看看这势头，本来还可以再来个第二季第三季之类的顺延热度赚赚流量，结果第一季就传出有内幕，这第二三四五六季可不好办下去啊。”

一听这话，副导演更是沉默。

节目组虽会对资本有所忌惮，也会接受资本方投来的剧本设定，但于私心而言，他们总归还是向着节目好，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副导演正想着是否得退一步考虑时，便听见身后传来的一声嗤笑。

“呵——”

姜双烟侧头漫不经心看去，随眼一瞥，正好也扫到一张有些眼熟的大脸。

不远处，一位正逢中年且略微发福的大叔大摇大摆走来，一身西装紧紧包在身上，活像一个穿着正装勒着领结的木乃伊。

只见他一脸廉价富贵样，微张着嘴，在油腻腻的微笑之后，是一副泛黄挂黑的牙口。

走近后，他依旧笑得不清不楚，“一个小明星也敢教导演做事，看来平时没少被金主惯着。”

这人虽认出了姜双烟，但显然也只是将她当做某位大老板的消遣玩物，不足为惧。

戚昀一见他要笑不笑盯着姜双烟，眉尖瞬间一蹙，急急上前挡住他的视线。他面色格外警惕，“你来干什么？”

“呦，离开词华之后，还会学会英雄救美了？之前被我推着去陪酒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勇敢？”男人嘴角的笑愈发扭曲，“啧，换了家公司翅膀倒是硬了不少。可你也要知道，当初我既然能捧红你，那么现在也照样能踩低你。”

“哦，原来是你压的票。”吴时莉满眼嫌弃打量完这个男人，甩了对方一个冷眼，“也是，词华的人，还能有什么手段。”

“是又怎样？我甚至可以明确告诉你，只要有词华的艺人在，他就不可能是第一。毕竟他以前的名声都是词华堆砌起来的，现在人都走了，这些自然也得还回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吴大经纪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出一个自以为帅气的微笑，但可惜脸上肉多泛油，好看从未有过，反而带出了些令人厌恶的油气。

此时，姜双烟也已在记忆中搜寻到有关这个人的信息。就他身上这股独特的油腻歪气，直接就和她前不久看过的一份词华员工资料对应上。

这人便是词华的高层之一，王利。

据资料上来看，他掌握着词华大部分资源，是公司内部进行优劣资源分配的关键一环，同样，也是最有利于潜规则的一环。

这些年，他利用手中的资源，不知潜了多少在圈内没地位没背景的艺人，且男女皆有，只图长相和一时兴起的邪欲。而玩腻之后，这些人转眼又被他当作是商品买给了资本。

眼下，王利的目光辗转不停，但碍于戚昀挡着，他始终没有将他身后女孩的模样看清楚。

从前他也只是在网上见过姜双烟的照片，那时便觉她长相温和很对他的胃口，而如今再一见，这性子也是特殊得很，更让他下腹躁动了些，起了不少别的心思。

难怪网上都传祁待对她极好，总归是得有些本事在的。这要是能让他尝尝鲜，也是极好。

王利稍移脚步，将视线转至姜双烟身上，语气忽转故作大方道：“你们在这说了那么久，不就是想让节目组出声明将戚昀的真正排名还给他吗。其实这件事也简单，只要你陪我出去喝几杯，这个名次我自然可以还给戚昀。”

他再近一步：“而且，在这之后我还能给你更多更好的资源，绝对比你那个花心男朋友对你还要好。”

王利脸上的笑从塌陷的脸颊中绽放开，看得姜双烟鸡皮疙瘩直接掉了一地。

就他这样的，是怎么敢和祁待相比的？神君对煤渣，这能有什么可比性？

真不愧是普信男的典范，这一自信起来，传播的嫌弃之光简直不要太刺眼。

姜双烟大大翻了一个白眼后，直接忽略这张多看一眼都觉得是种委屈的脸。她转向副导演，“其实，这个名次对我们而言造成的影响并不算大，你当真以为这些数据排名就只有节目组的烂机器会计算，巧的很，我这里刚好有一张真实无掺水的数据表，副导演想看看吗？”

正说着，姜双烟便打开手机中的一个文件夹，那是她在来时拜托余谨言计算整理的数据流量排行总榜，也才刚收到不久，还正热乎。

表中是节目整季的数据流量统计，戚昀的名次高挂第一，且与第二名相差几十万的支持度，位子坐的稳稳当当。与此同时，今晚节目组所推出的第一名实际排名只是第五，两人差距肉眼可见。

副导演一见这张比节目组机器算得还精准几分的数据表，额间瞬时布满冷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