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相。”桂少义铁青着脸,看了看四周那些眼含惊讶和笑意的兵士下人,负气低声提醒殷寂离,“下官何时入了内宫?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寂离gān笑了两声,“错啦,桂公公。”
桂少义皱眉。
寂离双手jiāo握钻入衣袖当中,慢悠悠说,“这东西啊,绝对不能乱吃,特别是那些会上瘾的。”
桂少义一愣,看了看左右,对殷寂离一指旁边的过道,“相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寂离耸耸肩,无所谓地跟他走过去了两步,到了墙边。
“相爷此言何意?”桂少义见四周围无人,皱眉问殷寂离。
“哦。”寂离笑了笑,“我刚刚在想啊,皇上无论如何都应该不会去吸食大烟叶这种东西……可究竟是怎么上瘾的呢?”
桂少义脸色白了几分。
“今儿个我发现,皇上龙书案上放着一个银色的香炉,银色上头挂着些棕色的油脂。桂大人,这香炉是你给的吧?你猜,若随便找个太医去看看那些油脂,岂不是……哎呀,说不定到时候真的要用宫刑了。”
桂少义双眉一皱,“殷相是要告我一状?”
寂离摇头,“我可没这意思,那么好的把柄,自然要拽在手里。”
“呵!”桂少义冷笑,“殷大人既然告诉我了,不怕我早有准备毁灭证据么?”
寂离笑着伸手点了点他,“早说了,上瘾的东西要不得么!”说着,靠近几分,小声嘱咐,“皇上可已经上瘾了,这东西一天不点,有多难受你清楚的!若是皇上觉得太难受扛不住了找个太医一看,哇……还是宫刑啊!”
桂少义咬了牙,也顾不得脸面上客气了,颇有几分凶恶地问殷寂离,“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寂离一笑,“抓住你把柄啊。”
“你抓我把柄做什么?”桂少义一甩袖,“你官职比我高那么多!”
寂离挑眉,“谁说抓把柄就是要要挟你?我只是想握着你的命门看你每日寝食难安而已。”
“你……”桂少义鼻子都让殷寂离气歪了,骂道,“你这是为何?”
“咱们彼此彼此。”寂离晒然一笑,“我只是给你长个教训而已。”
桂少义一愣,“什么教训?”
寂离嘴角的弧度消去,脸上寒意森森地看着桂少义,“你若是打我身边人的注意,念头刚一转,我就能让你后悔终身。”
桂少义睁大了眼睛看寂离,“你……”
殷寂离又往前踏了一步,“我一句话,辕冽就能将你五马分尸,你猜,你躲得了么?”
桂少义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寂离又踏上一步,“你不就是想要拉拢辕珞窃国,偷这天下么?你猜,辕珞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桂少义又退一步,殷寂离再踏上,“你那天孕之说,将皇上玩弄于鼓掌之中,岂能长久?你猜,我能不能轻而易举给你戳破了?”
“殷寂离!”桂少义已经退到墙根,“你不要咄咄bī人欺人太甚!”
寂离一挑眉,“这也是我要说的。”
桂少义一顿。
殷寂离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那堵墙,淡淡告诉他,“人都有个底线,你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儿了,以后做事放聪明点,别给自己惹麻烦。”说完,转回身,拂袖而去。
桂少义愣在原地良久,擦了一把汗暗暗跺脚——这殷寂离,自己竟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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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信誓旦旦 ...
殷寂离真正地做到了孑然一身,偌大的宰相府里头,除了后院吃吃喝喝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的雀尾之外,就只有一些跟他几乎没什么jiāo谈机会的下人。
这些家将下人都觉得殷寂离很严厉,不好相处,人也总是神神叨叨。
孤孤单单的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寂离这几天大概是人生最正经的时候,上朝处理国事,矜矜业业,回家就躲起来看书,出了偶尔喝个微醺,也不多话。辕冽经常来陪他喝酒,总觉得他有些孤单,不知道他为何要把陈勉送走,对自己太狠了。而这几天朝中清静,外头却是流言四起。
倒不是说别的什么事,而是西南蛮王的壮大。
据说蛮王亲自率军,与大将军蒋云一起横扫西南诸部,最近连缅国都扫平了,苏敏也似乎有心归顺,彼此关系暧昧不明。这样一来,整个蛮国在短短半年内已经差不多发展壮大到可以和南景抗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