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小胳膊上，满是还未愈合的可怖鞭痕。

那两颗药丸，足以让它身上的鞭痕在这个时候全部愈合，但它昨晚多留了个心眼子，故意阻止了药性的发挥。

本来是想留着让姜盼看看，朝姜盼博同情的，这会刚好派上用场。

太子一手托着她的手臂，一手指尖想触碰那些伤口，却又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蜷缩起来。

他望着眼前与亡妻有八分像的女儿，嗓音哽咽：“痛不痛？你怎么从未与我说过？我竟然，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1437摇摇头，用长乐的口吻脆生生道：“不痛了，她每次打完，都会给长乐喂两颗药丸，吃了药丸伤口很快就好啦......您别哭啊......”

太子的眼泪落在1437胳膊的伤口上，痛的它忍不住缩了一下。

可看到一向沉稳的太子泪流满面的样子，它忍不住心里一酸，抬起小手帮太子擦了擦眼泪。

李鹤卿轻叹了口气，道：“郡主殿下长期服用的药丸，除了能快速愈合伤口外，还有混淆人记忆的作用，所以每次被打之后长乐郡主都不记得自己被打过的记忆。药丸服用过多，会让人浑浑噩噩，长期下去，更是会变成痴傻。”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亲......”

太子含着泪，将1437的衣袖轻轻放下，他没再看仍然跌坐在地上的沈照汐半眼，朝着李鹤卿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国师救我女儿。”

李鹤卿摇摇头：“若是要谢的话，还是谢我师父吧，若不是她发现的郡主不对劲，特意通知我，我那日也不会赶去公主府替长乐郡主医治。现如今，郡主与侧妃都已经没事了，以后好生调养，就能恢复如初。”

太子点点头，深深的看了谢祈言和姜盼一眼：“多谢。”

谢祈言笑着摇摇头：“你我本就是兄弟，不必言谢。”

太子脸上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意，很快又被苦涩所代替。

他松手让1437去姜盼那边，低头望向一直在看他的沈照汐：“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照汐笑了两声，眼角有泪流出来：“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我爱你啊殿下......我十四岁那年隆冬，母亲带长姐入宫，我却只能在宫门外等着，殿下路过的时候扶了我一把，还给我了一个暖手壶，从那时候起，我这心里除了太子殿下，便谁都进不来了。”

“可殿下您那时与太子妃刚完婚，恩爱的让人好生嫉妒，后来我得到了天大的机缘，想做什么都能成功，于是我先在家里站稳脚跟，然后弄死了太子妃，又让我那长姐失了身，顺利的嫁进了太子府。”

沈照汐笑的有些癫狂，眼睛望着眼中对她再没有半分疼惜，只有厌弃的太子，痴痴笑着：“我也想过与殿下好好过日子，想过待长乐如己出，可谁让她偏偏看到了那天我推人呢？谁让她长了一张与她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呢？谁让殿下您日日夜夜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个女人呢......”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沈照汐被打的偏过头去，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红色的手印。

她慢慢转过头，看向太子。

太子垂着微颤的手，闭了闭眼睛，不想再看这个女人一眼：“一想起这些年，我不仅从未怀疑过你，甚至让你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让长乐唤你母亲......我就觉得恶心。”

“呵呵......”沈照汐肩膀抖动，轻笑了两声后，逐渐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恶心？殿下，你不能厌弃我，我这么爱你......”

她手中寒芒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突然出现在她手中，她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握着匕首朝着太子的喉咙刺去，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殿下，一起死吧，就算你厌弃我，也必须同我死在一起......”

***

“啧。”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啧”声，沈照汐只脸上扭曲的笑意，逐渐转变为惊骇。

怎么回事？这个距离，她明明一定能刺中的，怎么还是这么远？

她好像，动不了了？

“我说，我太久没说话了，你就忘了我还在旁边了是吧？”

一声轻哼从旁边传来，沈照汐不能转动的视线里，缓缓走进来一道身影——姜盼。

姜盼漫不经心的走到沈照汐身边，抬手从她手中取下匕首，用食指轻轻敲了一下，匕首应声而断，断面整齐如刀切。

沈照汐的瞳孔瞬间瞪大。

怎么可能？那匕首是她从系统的商城里兑换，是这世上最锋利的武器，可吹毛断发，怎么可能？

她一颗心脏仿佛被捏住了一般，失声惊叫起来：“系统！系统快给我弄死她！！！”

姜盼唇角勾了勾，将剩下的部分又塞回沈照汐手里：“别急啊，我不是说了吗？它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