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苗知沅对侧门边儿的众人介绍道：“现在你们排着队一个个来，测试的人就躺在这个软垫上，很快就好。测试过程里不能说话。”

石砚清看向大家：“谁第一个来？”

大伙儿面面相觑，都有点儿怕。孙奶奶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我来吧！”

孙奶奶直接躺在软垫上，其实这软垫也是机器的一部分，是临时做出来方便无间者在这里使用的。人只要躺在软垫上就好，无需用过多的电线在身上缠绕。这个主意倒是石砚清提出来的，他早就想找个机会给主城区的无间者们测试一下身体状况，奈何始终找不着机会。

也幸亏冬柚，将他一直期待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众人大气不敢出，等了好一会儿，却见苗知沅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嗯，这位奶奶，你的服用情况是百分之80，但是异变指数是……”

孙奶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大伙儿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她的表情。

就连石砚清都有些紧张了起来：“是多少？”

“是0。”苗知沅松了一口气。

通道处所有人都快要欢呼起来，冬柚努力地做着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这是偷偷摸摸给大家做检测的呀！可不能被发现了啊！”

“我第二个来！”罗萍高举着手就从后面插了过来。

但是，她的数据就有点儿悬了。

“你的服用情况是百分之75，异变指数已经到8.2了。”苗知沅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说。

罗萍心中一惊，旋即也放宽了心：“反正不到十就行！明天我就去黑塔报到。”

陈桑阿姨把刚睡醒的小伦放在一边，她激动地直接躺在了软垫上，开心道：“老同学，帮我看看，我是不是也在临界点之内。”

谁知，这话说完后，过了好久苗知沅都没有回答。

陈桑阿姨刚准备张嘴想问，但奈何苗知沅前面说过，不能说话，她只能把越发紧张的心给死死地捏住了。

可这颗紧张的心，却在苗知沅开口后，变成了崩溃的大堤。

“……陈桑，你的情况不大好。”苗知沅的声音有些沉重。

“多少？！”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苗知沅的目光从仪器显示屏上落到陈桑阿姨那已然崩溃的脸上：“服用情况百分之50，但是，异变指数已经达到百分之93了。”

众人：“！！！”

陈桑阿姨再也躺不下去了，她猛然坐了起来，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苗知沅，口中的声音已经变了个调儿，就好像不是她说的话：“多少？”

“异变指数是93。”苗知沅一字一句地跟她说。

陈桑阿姨再也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了，她的大脑嗡嗡地轰鸣着，就好像是星卫军的空中军舰里丢下的万千炮弹一般，炸毁了她的命运。

是冬柚让她回过神儿来的。

因为冬柚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轻轻地帮她擦去了满脸的眼泪。

她木木地看向冬柚，哑声道：“我是不是……可以去死了？”

“别这么想，不仅地下城的军研所，还有星卫军们的黑塔上，都在研究这方面的药物了。”冬柚安慰着她。

石砚清蹲下身来，看着陈桑阿姨，安慰道：“阿姨，你现在开始千万要调整情绪，绝对不能情绪波动，否则对异变指数会有很大的影响。”

陈桑阿姨奇怪地看着他：“石长官，我都已经93啦！你还让我怎么稳定情绪？”她边说眼泪边疯狂地掉落。

“但是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稍不留神就会完成异变，那样就麻烦了。”石砚清担忧地说。

“如果异变了，我会变成什么？”陈桑阿姨两眼无神地望向前方。

没有人回答。

“可是，我完全没有邓小南表现出来的身体反应啊！”陈桑阿姨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渴望的目光看向苗知沅：“老同学，是不是你这仪器检测错了？”

苗知沅想说，我报给你们的数据都是我检测了三遍才得出来的最终结果，不是只有一遍的。

但为了慎重期间，苗知沅还是说：“你躺好，我再帮你重新测一下。”

陈桑阿姨满怀希望地躺好了。

却得到了一个更加绝望的数字：“93.5了。”

冬柚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快！”

陈桑阿姨躺在那儿，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旋即，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轱辘爬了起来，对着石砚清开始疯狂地磕头：“石长官，我求求你别告诉北沧上校！我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我还不想死，我求求你！”

石砚清和冬柚试图想把她拉起来，但不知为何，陈桑阿姨的劲儿特别大，她挣脱了别人的搀扶，继而对着侧门内的苗知沅开始磕头：“老同学，我求求你帮我把测试数据改低一点儿好吗？我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你帮我把数据改低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