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没有死的男人:“……”
男人把小崽崽写完就丢的作业本,放在了他跟前,浑身都充满着低气压:“这是你写的作业?”
小崽崽听着叔叔的声音,觉得有点好听。
他眼睛弯弯,奶音甜甜的:“是的呀,大伯让崽崽写十页,崽崽都写完辣!”
他说完这话,小胖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崽崽好棒,快来夸夸崽吧”。
可男人没有夸他。
男人翻开作业本的第1页,下命令道:“重做。”
小崽崽:“……”
小崽崽甜甜的小表情瞬间就有点僵住。
他看着面前这个让崽亲切到想亲近的叔叔,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叔叔,你,你说什么?”
“从第一页开始,重做。”
男人的声音明明没有起伏,但却格外有气势,仿佛是做了多年高位者所养出来的威严。
小崽崽看看叔叔,又看看被翻到第一页的作业。
他抓起作业本,爬下来就气鼓鼓的往外走。
“我以后再也不来这里做作业了。”
小崽崽天天来这里,就是想看到这个叔叔。
可是叔叔太讨厌了,不但不跟崽崽玩儿,还让崽崽重新写作业。最最关键的是,他还凶崽崽。
受不得气的小崽崽背对着男人,迈着小短腿往外走,他没走一步脚步都踩得重重的,像是在告诉男人,他超生气的。
可是男人还是没有叫他,也没有说别的。
走了好几步,小崽崽发现了不对劲。
“我的洞呢!”
他每天爬进爬出那个洞,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找不到了。
走不出去的小崽崽,捏着作业本,回头看向了男人。
男人依旧是黑衣黑发脸色漠然,小崽崽之前看见了总不由自主的想亲近,现在——
他眼里包了泪花,觉得是崽崽之前眼瞎。
他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么好看的让崽觉得亲切的叔叔,睁开眼后,会对崽这么冷酷无情!
“把作业重写,写完后我检查。”
“检查完了就可以放崽崽出去吗?”小崽崽看出了男人的意思,哽咽问道。
男人没答话,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套红木桌椅:“坐过去写。”
小崽崽:“……”
小崽崽含泪坐了过去。
他攥着笔,翻开了第一页,开始重写。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崽崽的第一页重写了三遍,男人才算满意。
重写完了第一页,接着是第二页。
山里不知时间晚,小崽崽还在这里补作业时,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大伯开始找崽了。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崽崽,只觉得奇怪。
最后,还是几只脖子上挂着牌牌的小兔子,给他指了方向:“在山里,进去了就没出来。”
大伯:“……”
大伯的眼皮子猛地跳了跳。
小兔子给他指完路,树上站着的一只鸟又接着给他指了下去。
就这么一路找着,最后,大伯找到了目的地。
他站在外头,差点两眼一黑:“确定宁崽真的进去了吗?!”
“他进去好几次了。”
草里的一条长蛇,嘶嘶的吐着蛇信子:“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今天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可能是被里头的那位给留下来了。”
长蛇的话音落下,大伯的脸色都白了。
“恩人醒了?!”
“不知道,没见过,可能是醒了吧。”
长蛇想想小崽崽的作业,他昨天也见过这份作业:“恩人就算是躺在棺材板里,看见这份作业都得被气醒。”
大伯:“……”
大伯想想恩人的脾气,再想想小崽崽的作业,他脸色更白了:“不行,还是得把宁崽给带出来。”
恩人的精神力本就不稳定,要是让宁崽在里头陪着,这早晚都得出事啊!
不过也不对啊。
大伯白着脸想了一会儿,恩人的性格冷僻,按理说宁崽跟他没关系,宁崽的作业跟他没关系。既然没关系,恩人没有道理会继续留着宁崽。
想通了这一点的大伯,定了定心神。他主动往前走了走,想把宁崽给带出来。
刚一靠近,一道冰冷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离远一点儿。”
大伯听到这道声音,即便是心里已经有了预料,可脸上还是难掩震惊。
他壮着胆子,说道:“恩人,有一只幼崽——”
“等着。”
那道充满威压的声音传到大伯的耳朵里,让大伯的膝盖都有些发软。这种膝盖发软的感觉,像是骨子里所带有的畏惧。
大伯是兽人一族的长老,他的性格可不怯懦。
他们这一族,最是勇毅。
但面对恩人,他们就是本能的会产生惧意。
大伯一边在脑海里猜测着恩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一边又继续“等着”,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到小崽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