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君书+番外(22)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令尊做的那些腌臜事……怎么?你是想让你们纪家再多背上一条罪名?”
“你这小鬼……!”听见贺重霄此般冷嘲热讽,从小受尽旁人吹捧的纪昊天之子纪长云顿时怒不可赦,他握住一把雪水便朝贺重霄毫无防备的面门打去,贺重霄回剑抵挡却被重新恢复了自由的纪长云借着人高力大而打掉了长剑。
“呃……”
纪长云钳住贺重霄手腕的指尖稍一施力,贺重霄的腕骨便发出了一声脆响。
“哼……看你这小鬼这下还如何嚣张?想要英雄救美也不掂量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纪长云冷笑了起来,满是络腮的脸上也越发狰狞了起来,“……竟敢嘲笑我?我爹可是当朝堂堂宗正寺少卿,掌管皇族谱牒,就连那皇子皇孙见了我爹都要礼让三分,就凭你一个毛头小子也配嘲笑我?我呸……嘶,又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
正当纪长云说得唾沫横飞之际,忽而有两枚石子自暗处破空横飞而来,正巧打在他的内关穴上,纪长云吃痛下松了力道,贺重霄趁机一脚踹向他的小腹,转而转到其身后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对方的腿窝上,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虽然因为力道不够男人并未完全跪下,但当男人想再次站起身来之时,那柄重霄剑便再度贴在了他的颈间。
“大煜的俸禄不是为了养出你们这帮仗势欺人的蠹虫。”
“你这……”
“狗娘养的”这四个字还未说出口,纪长云便觉脖子一凉,上头竟已有粘稠的血液滑落了下来,但当他看清来者后,更是吓得面如金纸:“……豫……豫王殿下!?”
“你既然认得我,想必也进过宫、上过朝,纪家嫡子纪长云……你上月才新封了宣州别驾吧?”看着跪坐在地抖若筛糠的纪长云,萧憬淮凌冽的眼锋比闪烁着雪花寒光的剑锋更让人胆寒。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小人错了,小人作恶多端、有眼不识泰山,还……还请殿下饶过小人这次的鲁莽,也请不要牵连年事已高的家父……”
不顾剑锋在脖颈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纪长云拼命磕起了响头,萧憬淮淡淡眄了一眼对方,他的脸上虽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但狭长的凤眸下却涌动着湍急的暗流。
“放心……本王不会难为你,也不会难为纪家,”萧憬淮斜睨了一眼闻言抬起头来喜出望外的纪长云,但还未等后者哭丧的眉眼完全舒展开来,他便勾了勾嘴角,缓缓道,低沉的声音在纪长云听来宛若魑魅,“……但是大煜的法令却不会轻饶任何一个作.奸犯科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到底是谁在英雄救“美”呀x(bushi)
第12章 棠棣情
元曜五年,三月初七,征伐吉日。
不同于前几日上巳节时的春和景明,今日的京都却是阴云蔽日,雾霭叆叇下的巍峨煜宫无端出几分波澜宏怆。
平日少有宫人走动的奉天殿内,此时却是群臣参列守卫林立。重檐庑殿顶藻井金匾下,萧澋淮身着一席赤色武弁服,上缀累落星状五采玉,佩绶韎韐,手握玉圭,入鬓的眉目在今日愈显肃杀英烈。
身着甲胄的斐栖迟和贺重霄自北安门入就丹墀,于阶下四拜后由西陛入殿,再于玉阶下向帝王行稽首拜跪之礼。承制官宣制,颂明二人分为此番行役的主副二将,又以节、钺授予二人,然而至此这番繁复的遣将礼才不过进行了一半。
斐贺二人自奉天殿内出至午门外时,上书一血红“煜”字的大蠹已然巍然矗立于祭坛之上,周匝青绳缭绕,鼙鼓动地,凌风呼啸,肃然摇曳。
“大煜的儿郎们。”
斐栖迟屹立于城门之上,透过沧桑斑驳的女墙俯瞰着城下整齐排列的八万大军,目光如石刻刀削般炯炯毅然:
“我知道你们或许上有椿萱,下有稚子;或许新婚燕尔,渴望厮守。可是如今强敌虎视,朝野不宁。然而此般危难却正是吾辈儿郎带取吴勾、建功立业,耀我大煜泱泱国威之际!”
“可惜今日没有潢汙濯泉,难以效仿昔日冠军侯那般将这一壶御赐佳酿倾尽江海而与诸位共饮,”接过一旁侍者斟满的一大碗葡萄美酒,斐栖迟将手中的酒碗冲众将士举起,神情郑重。
“这碗酒请诸位替我斐某记着,待到大破南诏全胜而归时,我们不醉不归!”
说罢,斐栖迟便将碗内的酒水一饮而尽,碗铂落地破碎的声音锵锵脆然,却全然泯灭匿声于城下的山呼高啸中:
“大破南诏,全胜而归!大破南诏,全胜而归!”
“前几日大军出城的时候你都在看些什么呀?一步三回头的,可不像你的风格啊……难不成京都里有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