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望断明月台+番外(487)
江冲进宫这会儿,永熙伯府全家老少皆已被羁押在府,执刑司指挥使宿禾正拿着搜查结果往宫里赶。
宿禾禀报时,太上皇想让公主回避,免得女儿难堪。
公主不肯,言说错的人不是自己,与其逃避现实,不如直面真相。
太上皇无奈叹息,只好依她。
经宿禾调查,驸马高旻和那远房表弟早有私情,永熙伯及其夫人也都知晓。
当初太上皇下旨为成安公主选驸马,永熙伯夫妇为使儿子改掉断袖的毛病,便送走了远房表弟,又将高旻的画像交上去。
婚后驸马暗中使人接回表弟,安置在永熙伯府附近,每逢公主驸马同归永熙伯府,驸马都要与其私会。
永熙伯夫妇最初不知,但时间久了难免察觉到些蛛丝马迹,驸马以死相逼,要将表弟留在府里。
永熙伯夫妇为人父母,怎么能忍心看着心爱的小儿子死在自己面前,遂同意留下表弟,并在公主跟前帮忙遮掩……
昨日驸马醉酒,那远房表弟送来醒酒汤,并留在书房照料……
宿禾在苟且现场的香炉里找到了没烧完的催情香料,搜查整个永熙伯府后,又在驸马一母同胞的大哥永熙伯世子的书房暗格里找到了同样的香料……
一个上午,也来不及挨个审问高家众人,宿禾只查到这些。
单就是这些,也足够定高家的罪。
宿禾一五一十地禀报结束就不再开口,此事涉及皇家颜面,再查下去只怕捂不住。
至于永熙伯世子为何要陷害亲弟弟,这都不重要。
果不其然,圣上黑着脸道:“传旨:高旻行巫蛊之术,诅咒皇室,夺其驸马都尉,赐杖毙;永熙伯夫妇教子无方,夺其爵位,赐鸩酒;高氏一门抄没家产,男子十二岁以上者择日问斩,余者没为官奴。”
太上皇怒指江冲:“你去!抄家!”
江冲:“……遵旨。”
行吧……杀鸡儆猴,还要猴帮着烧水烫鸡毛。
出宫后,江冲同宿禾两两对望,无奈苦笑。
江冲捂着饿得饥肠辘辘的肚子邀请宿禾一道去醉仙楼解决午饭,而后才去永熙伯府收拾那一地鸡毛。
执刑司的人办事就是牢靠,将高家男子女眷分别羁押在一个院子的两处,奴婢们也都清点完毕整整齐齐地用绳子捆了等待发卖。
江冲宣读完旨意,院中顿时哀嚎一片,又在执刑司的刀剑威胁下转为低声抽泣。
永熙伯高建面如死灰地饮下鸩酒,当场七窍流血而亡;永熙伯夫人张氏拒不领旨,被人当场格杀。
为了维护皇家颜面,宿禾特地叫人给高旻找了身衣裳穿戴整齐,然后就在书房前的空地行刑,堵上嘴,二十板子下去当场见了阎王。
有这三具尸首镇着,高家再无人敢闹事。
执刑司有一整套抄家流程,江冲什么也不用干,就负责坐在花厅里喝喝茶翻翻账册,饶是如此,一天下来也是头晕眼花心茫然。
临到结束时,宿禾将一本巴掌大的册子交给江冲,各自回去写了奏折呈到圣上面前,这事就算了结。
江冲拿着那册子上马车,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里头夹着厚厚一沓面值五百两的银票。
按朝廷抄家的规矩,所抄没金银八成归入皇家府库,两成底下人分。
永熙伯府从景安皇帝至今已传数代,家大业大,就算江冲和宿禾对半分那两成,最终到手的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江冲心下苦笑不已,太上皇让他去查抄高家,目的是为警告,不是让他发财去的,这钱拿着烫手。
可又不能不拿,不拿就得罪了执刑司上上下下。
也不能捐出去做善事,那成了收买人心,对他一个执掌兵权的武将来说更要命。
得找个稳妥的方式尽快把这钱花出去,不能让这钱烂在手里。
江冲心中烦扰,想着回家找韩博聊聊。
等回了家,他才猛然想起韩博还在侯府等着自己去接,正准备叫人先别卸车,却见重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观州之行仍旧一无所获,此事早在江冲预料之中,但他没想到的是,韩章也随之来到了京城,并给他带来了一件礼物。
“去年兄长离开苏南时将此物交予我,命我来日当面转呈侯爷。”韩章恭恭敬敬地将一物呈到江冲面前。
江冲盯着那枚黄金打造的圆形方孔钱,久久无言。
韩章道:“我已将当年真相悉数查清,并公诸于众,族中败类也都料理干净,苏南韩氏尽在掌控之中。”
江冲冷哼:“你倒是有些本事。”
韩章一哽,忙道:“我自知无颜面对兄长,也不敢求得兄长宽宥。此次来京,是受家母之命,将原属于兄长生母的嫁妆交给兄长。东西都已经运来了,暂时放在黛园,这是嫁妆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