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望断明月台+番外(202)
何家兄弟,一名弘昭,一名弘宁,十岁起便去了骆山书院读书,已有三四年未曾回京了。
何弘昭为兄长,见江蕙站定,如春风般和煦一笑,“许久未见,江姑娘别来无恙否?”
江蕙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道:“本来无恙,但是被你弟这一撞就有恙了。”
何弘昭笑道:“好在二弟备了礼物,这下正好当作赔礼。”
何弘昭是泽州侯府按照世家标准培养的继承人,言行举止都堪称世家公子的典范,而他的弟弟何弘宁则相对活泼许多。
何弘宁红着脸偷偷瞪了他哥哥一眼,从怀里摸出个长条状的盒子,正是刚刚撞得江蕙脑门疼的罪魁祸首,“给。”
江蕙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打开之前还不忘警告何二:“你最好不要再给我送笔,否则我再打你一顿。”
他们小时候有回江蕙生辰,何弘宁送了一支极贵重的紫毫,江蕙本来没当回事,就在笔架上挂着,结果被她亲哥见了那笔,先是把她那笔烂字埋汰了一番,又给她布置了翻倍的习字任务,江蕙认定何弘宁故意修理自己,不由分说地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何弘宁讪讪道:“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江蕙打开木盒,只见天青色的绸子上躺着一只海棠花胜,金箔打造的花瓣栩栩如生,样式新颖精巧别致,很合江蕙的喜好。
“谢啦。”江蕙见县主头上也有一只玉兰花胜,便大方收下,交给女使拿着。
何弘宁忙问:“你不戴吗?”
江蕙挽着县主笑道:“我们要去打球,戴着掉了多可惜。”
“那我也一起,我球技很不错的。”何弘宁忙道。
“行啊!”只要不是参与志在必得的比赛,江蕙对于主动加入的队员都是来者不拒,也不挑打得好与不好,看向何弘宁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少年:“阿盈你快去给我把那个空着的球门占下。”
甘盈板着脸道:“我站着这么久连个招呼都不打,要使唤人跑腿了倒记得找我?”
“废什么话,快去快去!”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江蕙才不怕他生气,推着他往外走,“我们先去找我哥,等会儿就来。”
江蕙开开心心挽着县主一起去找哥哥,何弘宁落后几步与她俩一道走着,没几步何弘昭也跟上来。
“大哥儿也要一起吗?”江蕙问。
何家长孙不是很擅长这些激烈的运动,所以方才江蕙直接没叫上他。
何弘昭道:“我许久没见过江家哥哥,理当前去拜访。”
江蕙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何弘昭:“怎么了?”
江蕙道:“看在自小相识的份上,我不好占你俩便宜,但你也不能占我哥便宜吧?你四姑姑嫁到我家成了我四嫂嫂,你却管我哥叫哥哥?”
何弘昭一窒,用抱歉的目光看向弟弟。
何弘宁差点当场就不想认这个帮倒忙的亲哥。
江冲没在自家彩棚里,而是被豫王拉去说话,江蕙找过来时,两人已经喝上了。
“何弘昭/何弘宁拜见侯爷。”何家兄弟一齐上前稽首。
江冲看着面前的兄弟俩有点分不清谁是谁,不过也没关系,这不妨碍他由衷地将兄弟俩夸赞一番。
正宗八大家么,是比自家暴发户看着气派。
江蕙抱着哥哥手臂摇了摇,“你答应了要教我打球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还有玉儿,你就教教我俩……”
“还有我呢。表哥,你不能厚此薄彼,也顺带教教我。”豫王抱着江冲另一条手臂摇。
江冲:“……”
进了场,豫王和何弘宁、甘盈分到一组,江冲则带着两个姑娘一组。
开球时,观众席上隐隐传来呼喊声,初时只有一两个人,紧接着周围的女孩子们纷纷效法,片刻后此起彼伏的“江仲卿”已经变成整整齐齐的“江郎”。
“他们在喊什么?”江冲仔细听来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背。
豫王笑道:“表哥你这三年不上场,居然还有这么多姑娘惦记你。人家叫你江郎,你快应一声。”
江冲:“滚蛋!‘江郎才尽’,这是咒我呢?”
豫王又颠颠跑到场边,乐呵呵地对姑娘们道:“江仲卿说他尚有满腹才学,当不起姑娘们一声‘江郎’。”
众女一默,瞬间的死寂过后迎来的是更为热情的呼喊。
偌大的击鞠场并不只有球员和观众,赛马投壶、斗草射覆者不计其数,场外一角甚至还有着浓重的学术氛围,章探花泼墨挥毫指物立就,赵状元写诗作赋妙笔生花,更有数不尽的文人骚客诗文传唱如流水。
韩博没去凑热闹,一是他本身好静,相较于热闹的社交场合,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品茶读书,二是自京中开始流传出关于他攀附平阳侯府的流言之日起,他就和那个清高自诩的圈子格格不入了,没必要前去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