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望断明月台+番外(187)
“那该怎么办?”江文楷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如何破解,只能寄希望于韩博。
江冲倒是不紧张了,因为他知道韩博既然将此阴谋告知他二人,必是有了破局的法子。
韩博笑道:“以毒攻毒。”
江文楷忙问:“如何以毒攻毒?”
韩博道:“我曾……在书上见过南方有些地方防治天花,用牧牛人从牛身上感染的牛痘脓液使常人先感染一次轻度的天花,感染过的人再遇到天花便不会再染病。”
江文楷:“韩兄的意思是先找人参我三哥目中无人?”
韩博道:“可以是可以,但痕迹太过明显,容易弄巧成拙。”
江文楷问道:“韩兄可有何良策?”
“不妨把事情闹大一点。”韩博笑道:“在金州时,当着戴如晦等人的面,安伮使者曾对侯爷以‘少帅’相称,而此事,安伮使团入京之时便已经随着戴如晦的奏折呈了上去。一个月后,若朝堂相安无事,那最好,若他们对仲卿发难,我们只需要一口咬定‘少帅’纯属无稽之谈,等着戴如晦开口便是。”
“戴学士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江冲问道。
“安排谈不上,只是合理利用罢了。”韩博摇头,“回京当日,你和戴如晦一道入宫,当时勤政殿只有太子,戴如晦只要不瞎就不会无视太子对你的态度。就算戴如晦自己甘愿在弘文馆消磨时光,总要给后人留条飞黄腾达的路,而你这个太子面前的大红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巴结上的。”
说到这里,韩博微微侧身看向江冲,郑重道:“在圣上眼里,你是个一眼就能看透的单纯之人,哪怕你对皇室心存隔阂,圣上也会对你颇多包容庇护。所以要想圣心不失,就不要让自己变得心思深重。同样你也不必担心被人算计,有我呢,阴谋诡计我帮你挡着。”
江冲在他手上轻轻握了一下,“好。”
江文楷都顾不上眼瞎,他现在无比庆幸韩博不在敌方阵营,否则就凭他这老谋深算,自家连出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天色已晚,江冲让韩博先回房歇着,自己去送江文楷出门。
“三哥,今时今日我算是想明白了。”江文楷没头没脑地突然说道,“韩应之这个人你可千万笼络住了,有此一人,胜过三千门客。家里若是再打你子嗣的主意,我会帮你说话,你……好自为之吧。”
江冲:“……”
江文楷又道:“还有,围场我就不去了,我知道你要随侍东宫,到时候让我哥照看家里人,我已经跟他说好了。”
“行吧。”江冲暗暗叹了口气。
江文楷亲哥江文泰,三叔长子,从老太爷到三叔再到江文泰,祖孙三人……不愧是祖孙,在某些方面一脉相承。
江文泰靠不住,大不了到时候他多操点心。
江文楷昨夜一宿没睡,眼睛上还挂着俩黑眼圈,情绪也有些低落,“当初小虎出生时我在外查案,回家就多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直到昨晚我才知道妇人生子是那般凶险痛苦。玉娘说不想生孩子并不是在敷衍我,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虽然江冲无法对他这种心情感同身受,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在家好好陪着弟妹。”
送走了江文楷,江冲回到院中,韩寿正提着一桶热水往净室里去。
“我来吧,不必伺候。”江冲提着热水进去,见韩博正在浴桶里泡着,他便将袖子挽到小臂,试了试浴桶中水温,然后将木桶里的热水一瓢一瓢掺进去。
韩博从水里伸出一只手,热情相邀:“一起啊,侯爷!”
“不了。”江冲拖来一个高脚凳坐着,将柔软的毛巾折成三折垫在浴桶边沿上,“过来靠着,我给你推拿穴位。”
韩博从善如流地靠过去,享受着江冲力度适中的按摩,轻声问道:“是不是突然发现我聪明?”
江冲笑了一下,“你本来就特别聪明,从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别动。”
这个角度韩博看不见江冲脸上的表情,但听着说话的语气便知他此刻是极为放松的,于是微微侧头道:“宝贝儿,有个问题困扰我许久,一直都想不明白。”
“还有你想不明白的问题,说来听听。”江冲随口应道。
韩博用余光戏谑地看着江冲:“你们江家家训,是天真无邪吗?”
江冲倒不介意他这样调侃自己,笑道:“你直接说我傻不就得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韩博笑了笑,眼珠微微一转,计上心头:“来给我亲一下,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冲并未防备,将脸凑过去,不料韩博突然抱住他就往浴桶里拖,奈何江冲体格早已不比当年,军中长期的打斗训练使得他的下盘极稳,韩博又有伤在身,一时间两两对视尴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