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望断明月台+番外(11)
第二场比赛结束后,第三场的参赛者上场,四太太看着其中一名穿青衣的少年眼睛一亮,“户部曹侍郎家四公子曹焕,你们可认识?”
“认识认识,曹子鱼那小子真不……”江文楷正说着,脚尖微痛,他止住话音看向江冲。
江冲若无其事地塞给他一瓣橘子,“颇有才华,洁身自好。”
江文楷一怔,看看四太太身边年方二八一脸羞怯的江婵,瞬间明了,四太太要给她闺女议亲了,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曹子鱼那小子真不赖,读书用功,而且从不出去鬼混。”
他俩这话等于白说,四太太既开口问了,自然是早就同旁人打听过了,哪会不知道这些,一家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她也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道:“前些日子的赏花宴上,曹家太太想跟咱们家结亲,我就是想问问这个曹四公子可有什么不足之处?”
江文楷想了想:“没我高算吗?二妹妹,你嫌不嫌弃?”
江婵本来正偷偷打量着场上的曹四公子,冷不防被问了一句,顿时满脸通红,羞得躲到母亲身后。
四太太笑得前仰后合,“你妹妹脸皮薄,莫笑话她。”
江文楷笑道:“这话即便我不问,四婶也是要问的,不过早晚罢了。这样吧,等他比完这一场,我去把他叫过来,你们自己看。”
说着便起身去曹家的帷帐,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江冲看着场上曹焕所在的黑队连失两球,忽道:“颇有度量。”
刚走出两步的江文楷听了这话又转身回来,一手虚虚搭在江冲肩上,也不敢靠实在了,“我想起来了,有一回彩头是一本曹子鱼找了很久的古书。那场比赛本来他们很有机会赢的,但是有人失误输了比赛,曹子鱼没生气,还安慰同伴来着。”
江婵忙问:“那后来呢?”
“后来……”江文楷尬笑两声,“他拿了块玉佩找我,我没换,那书……上回四叔过寿……呵呵……”
四太太顿时明白过来,敢情上回四老爷过寿江文楷送的寿礼是从曹家公子手里赢来的。
江文楷连忙脚底抹油溜了,唯恐江婵来找他麻烦,家里这几个女孩子,他最不敢惹的是江蕙,其次就是江婵。
四太太笑着目送他离开,对于女儿的亲事稍稍放心了些,转头见右手边的女孩子安安静静地坐着,半天都没插上一句话,便轻轻推了推她,“婉儿不是也有话和你哥哥说吗?”
那女孩名叫江婉,生得娇小柔弱,是江冲的庶妹。
江婉目光期冀地看着江冲,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道:“哥哥莫难过,以后还有机会。”
四太太:“……”
这孩子可真是没眼色。
江冲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见帐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晃过,起身走了出去。
“公子。”从江冲面圣后便不见了踪影的重光终于出现在帷帐后的偏僻角落里,见江冲跟过来,上前两步,低声道:“属下查清了,是三公主向太后建议让姑娘给四公主当伴读。”
江冲脸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还有呢?”
重光道:“太后和圣上谈到了公子的婚事,太后心中已有人选,属下无能,未能探知是何人。”
说完,他小心看着江冲的脸色,越看越觉得自家公子越发地喜怒不形于色,这种事若是搁在半年前,公子早都忍不住发脾气了。
江冲沉默片刻,“你即刻将此事……”
“四姑娘!”重光及时打断他的话。
江冲回头一看,江婉正捧着一盏热茶向他走来,柔弱的少女双手捧着茶盏小心翼翼地上前,却只敢站在距离江冲三步远的位置,唯恐行差踏错惹了江冲不喜,“哥哥,喝口茶歇歇吧。”
江冲将茶杯接过,却没往唇边送,只端在手里,淡淡道:“不必如此。”
江婉微微仰起清丽的小脸看着他,抿着嘴笑了笑,万分珍重地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枚玄色的平安福,托在手心,“哥哥,我前日去蓝逖寺,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符回来。”
江冲随手将茶杯搁在重明手中,也没有伸手去接平安符,“无需为此费心。”
江婉看了看那杯她特意放了桂花蜜的茶,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缩,犹不死心道:“可我听小星说,哥哥把自己的平安符送给小星了。”
想起那枚平安符的来历,江冲顿了一下,略作解释道:“那是长公主出生时,先帝为长公主所求。”
后来长公主将平安符给了江冲,江冲又给了江蕙。
江婉默默收起在佛前虔心求来的平安符,忽然想起她还有些话没有和哥哥说,急忙抬起头时,江冲却已经走开。
江蕙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只风筝,牵在手中跑来跑去,她跑得不快,风筝接二连三地一头扎进草丛里,气得小姑娘将手中的线团狠狠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