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被驯化成女人(64)
孟流光道:“所以你那天晚上迷晕我,就是为了去找你的线人?”
耶律雁点点头:“是啊,只可惜,她们都已经人去楼空了。”
“所以,你现在是想让我接替她们的位置,做你的眼线。”
“你很合适。”耶律雁道,“不仅在雌阴国拥有可以接触到达官显贵的身份,还对大将军冷倾恨之入骨,我想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你放心,如果你为我效力,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你不用说这些,我倒想问你,你就不怕我是故意演这出戏给你看,好博取你的信任?”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我耶律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她指了指小腹的伤口,“你这一下捅得可是力道十足,要不是这剪刀太钝了,我肠子都被你捅出来了。方才要不是我帮你遮掩,你就这样冲上去,现在你脑袋早就搬家了。雌阴国要找人给我演戏,也不至于找个这么蠢的。”
孟流光点点头:“好吧,我跟你合作,你信任我,我也信任你。”
耶律雁闻言,重新躺倒在床上:“行,你赶紧出去吧,我现在要好好养伤了,之后我会安排人去联络你的。你出去的时候避着点儿人,尤其别碰上冷倾。”
孟流光道:“好,那你保重身体。”说完出了门,摸黑避着人往万国馆给流水桥安排的休息地走,没走多久,路过一个角门时,赫然撞见黑暗处站着一个人,一身墨衣,与黑夜融为一体,动也不动地站着,孟流光走近了才发现,吓得他连退三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才没叫出声来。
他谨慎地观察着那人,那人一手打开折扇,扇了扇,语气中含着笑意,道:“吓到你了?”说着从角门中向前走了一步,走到了月光下。
孟流光这才看清她的脸,松了口气,道:“傅大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吓人玩吗?”
傅可笛笑了笑:“要是专门吓人,穿一身白衣服岂不更好?”说着望了望天上月亮,“我只是在赏月罢了。”
孟流光抬头看了看月色:“今夜又不是十五。”
傅可笛道:“难道只有十五的月亮才值得一赏?阴晴圆缺,不都是月色之美吗?”
孟流光道:“傅大姑娘说的是,是我俗了。刚好在这里碰到你,这个还给你。”说着从怀中拿出上次的手帕递给傅可笛,“上次多谢你了。”
傅可笛却道:“你一直贴身带着?”
孟流光道:“是啊,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碰到你了就还给你。”
傅可笛淡淡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可是今日我一早便在席上,你却从未注意到我。你的眼睛里从来都看不见我。”
孟流光忙说:“今天席上人太多了,我光顾着演出,没注意都有哪些人。”
傅可笛道:“罢了。这手帕你不必还我,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
“好吧。”孟流光收回手帕,“看来你是嫌弃我用过了,那我就替你收着,就当是你送我的见面礼了。”
傅可笛道:“你请便吧。”
孟流光便告了辞,走开了。不知怎的,鬼使神差般的,他走着走着心里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傅可笛不会还在原地看着自己吧?孟流光这样想,便回头看了一眼,果真看见傅可笛站在月色下,手中缓缓摇着折扇,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好像已经这样望了很久。
见孟流光回头,傅可笛避开了视线,缓步离开了。
到了后半夜,宴席结束,流水桥一众离开了万国馆,回到伎馆时天已经快亮了,正是平时入睡的时辰,孟流光独自摸进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长寿面,还打了两个荷包蛋,就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粉黛下楼出恭的时候刚好瞅见,问:“刚才在宴席上你没吃饱?”
孟流光看了他一眼,道:“不是。”顿了顿,说,“今天是我生日,我给自己煮碗长寿面。”
“生日啊?”粉黛凑上前来,“你多大了?”
“十九。”
“原来你才十九啊。”
孟流光问:“怎么我看着很老?”
“不是,”粉黛笑道,“是你整天木着一张脸,也不跟我们说笑,瞅着怪老成的,哪里像个十八九的人?”
孟流光继续扒拉碗里的面,扒拉着扒拉着,有一滴眼泪掉进了碗里。
粉黛急忙道:“你哭什么呀真是,得得得算我说错话。”
孟流光擦了一把眼泪:“没有,不关你的事,我就是有点想家了,想我爸我妈,还有我姐。”
粉黛道:“他们都还活着吗?”
孟流光道:“活着啊。”
粉黛笑了:“你瞅你多幸运,家人都还活着,我可是孤家寡人一个了,我连生日都不敢过,怕想起从前,你在我面前哭什么哭?你能有我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