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被驯化成女人(43)
那群刽子手竟然就这样将水月扔在这里,他会被冻死的。
孟流光仰头看了看天,怒道:“老天爷!你他妈玩我!你不让我好过,我偏要好好活给你看!狗娘养的!”
骂完,他背着水月回了家。
那厢,卫子君将床铺整理好,自己坐在桌前饮茶,吴二一行人进来的时候,便只看见她衣冠得体、风度翩翩地起身行礼,笑问:“这么晚了,二小姐来有何吩咐?”
吴二回头,面色不善地看了陈相公一眼,对卫子君笑道:“今夜太冷,我担心你睡得不舒服,亲自来看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入睡?”
卫子君道:“也不知怎地,平日喝了酒便倒头入睡的,今日倒清醒得很,实在睡不着,便坐着赏会儿雪景。二小姐要不要同乐?”
吴二道:“我就罢了,我没那情致,既然子君一切都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二小姐慢走。”
吴二一行人临走时,柳戒言冲卫子君使了个眼色,卫子君便明白方才她一定使法子相助了,也许吴二来得这样迟,就是柳戒言帮忙拖延,便冲她暗暗点了点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水月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只觉四周燥热得厉害,他撑起身子四处一看,发现自己已经安全地回到了家,睡在了自己床上,孟流光将炭火烧得极旺,热出了水月一身汗。而他此刻独坐在桌前饮酒,水月只看见他一个嶙峋的背影,如冰锥,冷硬而脆弱。
水月开口:“孟哥。”
孟流光执杯的手一顿,不回头,只说:“你醒了就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孟哥!”水月喊住了他,“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咱们这两天太累了而已。”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什么也没有发生。”
水月僵坐了很久,才重新躺下。
他在吴府多年,看惯了勾心斗角,今夜可能发生什么,他虽不能十分明白,但也大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同时他也意识到,孟流光终究没能把他当自己人,不愿让他分担他的痛苦。
第二日,他去伺候孟流光洗漱时,见他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便问了一句。孟流光说:“找值钱的东西。”
水月问:“你要买东西?”
“不是,送礼。”
“给谁送礼?”
“柳戒言。”
水月微微顿了顿,说:“晚上回来我帮你找,现在还是赶紧去厨房上工比较好,不然迟到了,邹大爷又要打人。”
谁料孟流光却说:“从今天起,我不再去厨房干活了,你也不用去了。”
水月看着孟流光,他已经明白了他的选择,握了握拳,走了出去。
当天夜里,吴二让人叫陈相公来侍寝的时候,柳戒言说:“刚陈相公屋里的新红才来回话,说他家主子着了凉,卧床了,想来是不能来了。”
吴二奇道:“最近怎地这许多人生病?”
柳戒言道:“冬至刚过,正是酷寒时节,又下了雪,稍不注意就会受风寒,二小姐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才是。”
吴二只好道:“那好吧,你给他送些补品去,让他好好休养。”
哪料陈相公这一病就病了五六日,吴二素了这些日子,心里头颇为烦躁,这日用过晚饭,在园中四处走走,又撞见小丫头一边干活一边学着陈相公的调子吟唱孟流光的词,唱什么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却不似陈相公那般好嗓子,又唱不出词中的绸缪。
吴二更觉烦闷,柳戒言道:“二小姐,听闻这几日园中池塘结了一层冰,人可以站在上面,别有一番乐趣,您要不去转转?”
吴二点头应允,随柳戒言一同来到池塘,果然结了厚厚的冰层,吴二在冰上越走越远,只觉天地孤寂得厉害,她想走到湖中凉亭里歇歇脚,待走近了,却发现亭中已有了来客,一个身穿大红斗篷的男子正背对着吴二,跪在地上,在石桌上设置了香案,对天祈祷着什么。
吴二一时没认出那人是谁,颇为好奇地悄声走近,便听到那人口中道:“瑞雪兆丰年,今冬下了这么大的雪,希望明年可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吴二明白了这人是谁,出口成诗的大才子,除了孟流光还能有谁?吴二心头微动,好些日子不曾见过他了,也不知他如今怎样,怎么大晚上的跑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来为苍生祈福?
这时,孟流光接着道:“也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要像我似的,糊里糊涂喜欢上了一个人,却一点也不懂她。我有时候真恨她,我这样赤诚的一颗心,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也许对她那样的有钱人来说,所有能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值得珍惜吧。真可笑,她哪里配得上我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