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脸红了。
他红着脸,刻意挺直了脊背,让自己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那木讷本分的易铁生,想到了研究所工作的陆建晖,想到陆建昭考上大学时大家的赞叹,想起大家提起陆建晨时那敬佩的语气。
而此时此刻,所有这些人,都变得暗淡了,在这一场角逐中,到底是他赢了。
可见人生就是这样,失之桑榆得之东偶,哪怕陆建晨他们再优秀,也总归有一方面是不如自己的。
他抿紧了唇,郑重地望着初挽,就要开口。
谁知道这时候,他听到初挽开口了:“陆爷爷,这几天,九哥一直陪着我在永陵,帮了我不少忙,脏活累活都干了,连出粪的活他都干了。”
陆老爷子听着,赞许地点头:“这也是应该的,本来就是想让他下乡锻炼锻炼。”
陆建晨越发蹙眉,所以他输了,输在了没留在那里帮着出粪?
陆建昭便有些不甘心起来,这叫什么事?
陆建晖都疑惑了,所以挽挽是想找一个会出粪的男人吗?
唯独陆建时,深吸口气,心花怒放。
在他的心花怒放中,他听到初挽笑着道:“陆爷爷,我觉九哥人真是不错。”
她这话一出,一切都已经成定论,陆建晨微微眯起眸子,微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初挽,陆建昭叹了一声,陆建晖低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陆建时的目光却热切起来。
他知道,成了,真的成了。
这时候,他又听到初挽笑叹着说:“可惜我和九哥好像不太合适。”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看向她。
陆建时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初挽。
乔秀珺当场傻眼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建晨几个,也全都疑惑地看向初挽,所以只是先把最不行的给排除了?
陆老爷子倒是处变不惊,笑呵呵地说:“这也没什么,觉得不合适就算了,还是看挽挽自己的意思。”
陆建时听这话,已经憋红了脸:“挽挽,什么意思?怎么就不合适了?你不是觉得我挺好的吗?我在你家,可是什么活都干了,我尽心尽力的,你现在和我这么说?”
初挽叹了声,慢悠悠地拿出来一封信:“陆爷爷,这是我昨天不小心捡到的,涉及到九哥的隐私,也涉及到别人家姑娘的名声,我也不好说什么,九哥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封信一出,陆建时神咿嘩色骤变。
陆老爷子才不管什么隐私不隐私,直接拿过来,抽出看了几眼,直接把那封信扔到了陆建时脸上:“这是谁给你写的?这种东西你还留着?你想和挽挽成,你还能留着这种信,你是故意想气挽挽还是怎么着,你是不把你爷爷的话放在眼里?”
在陆老爷子想法里,几个孙子你可以坚决不接受安排,你不接受安排你就提出来,但你既然去了永陵村,那就意味着同意了,那就等初挽做决定。
结果你跑过去永陵,还在那里勾三搭四,那就是丢人现眼,那就是把他当年对兄弟对初老太爷的誓言直接撕碎了丢他脸上!
想想,他派出去的陆家孙子,那是要求娶初挽的,结果在人家村里和村里姑娘搞这种事?
太丢人了!
此时此刻,那封信带着陆老爷子的不屑,就这么被扔在地板上,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过去,有眼尖的看出来了,这就是某个姑娘写的,而且还是永陵村的!
所以陆建时跑去永陵村经受考验,竟然还勾搭了一位姑娘?
这简直了!
乔秀珺不敢相信地盯着那封信,她无法理解,她儿子怎么这么蠢,竟然蠢到了这个地步?你就算要沾花惹草,你就不能忍忍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你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干这种蠢事?
陆建时脸色惨白,忙解释:“爷爷,这是别人写给我的,和我没关系!爷爷,是那个人非要塞给我,我根本不想搭理她!”
一时又向旁边的初挽道:“初挽,你知道的,就那孟香悦,她扒拉着要和我说话,我根本不搭理她!她给我写信我正说要扔了,我,我也没想到恰好让你看到。我已经写好了信要拒绝她,我找出来给你看,你一定要看看,我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初挽眸光平静地看着陆建时。
这个人上辈子婚后勾搭了孟香悦,搂着孟香悦给人家控诉自己的种种不是,两个人在那里嘲笑她。
这辈子,他还没娶自己呢,就已经明目张胆收人家的信了?
她笑叹一声:“九哥,其实别人给你写一封信不算什么,但那是我太爷爷眼皮底下啊,我太爷爷要我结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不放心我?你这样子,我倒是没什么,但是看在我太爷爷眼里,他老人家怎么想?他就算死,也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