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缓缓驶入营地,陆守俨将陆建时和初挽安置在这边的宿舍,宿舍都是一水儿的青砖白墙平房。
这边的宿舍很干净简洁,床单雪白,军绿被子都是叠成豆腐块,属于部队的严谨感扑面而来。
陆守俨让通讯员给他们送来了饭票,他们可以过去食堂吃饭。
陆建时和初挽先去了食堂,饭菜非常不错,竟然还有鱼肉。
不过显然初挽作为一个女同志在军营中属于很罕见的,不少人都好奇地看过来。
吃完午饭后,两个人回去,一个通讯员跑步过来报告,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先去羊儿岭,再回城。
陆建时自然高兴,感激涕零:“我觉得进了咱们解放军的驻地,就像是到家了,我这心放到了肚子里!”
初挽却没什么大情绪。
当下两个人过去宿舍区,初挽有些累了,胳膊也疼得厉害,刚才吃饭都是勉强握着筷子,她需要尽快躺下来休息。
谁知道这时候,陆建时突然说:“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初挽:“你可能高兴过头了。”
陆建时:“我是不是病了……”
初挽疑惑地看了一眼陆建时,这才发现,陆建时好像脸上有些泛红。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她蹙眉:“你这也太禁不住事儿了。”
陆建时哭丧着脸:“我是被雨淋的,你敢情没被雨淋。”
初挽一想也对:“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先回去喝口热水歇会吧,如果再不好,只好找军中的大夫看看。”
陆建时自己摸摸额头,委屈地说:“我觉得现在还是找大夫看吧,这驻地肯定有军医吧。”
初挽:“也行。”
于是初挽只好帮他喊人,军队里反应速度快,很快军医就来了,给他量了体温,发现果然烧了,这都三十九度了。
给他用了青霉素,又给他打点滴,好一番忙碌。
等忙完了这一圈,陆守俨来了,身姿笔挺,眼神淡漠。
他微俯首,打量着自己侄子。
陆建时看到陆守俨,虚弱地道:“七叔,我特别难受,浑身难受……”
到底是亲侄子,陆守俨声音也不那么不近人情了,甚至安慰了句:“已经吃过药,估计明天就好了,好好养病。”
一时他看向旁边的初挽:“挽挽,你刚才淋了雨,没什么不舒服吧?”
初挽摇头:“没。”
陆守俨颔首:“这边宿舍没炉子,也没暖气,我让人准备了热水,还有暖袋,你先回去休息,等会我让人送过去。”
初挽:“不用,有被子就行,大不了我盖两层。”
陆守俨:“晚上时候,是让人给你送饭过去,还是去食堂吃?”
初挽并不太想麻烦人,便道:“食堂吧。”
陆守俨:“你先回房休息吧。”
初挽:“好。”
等初挽出去了,陆守俨沉默地看了眼那哎呦哎呦的侄子,道:“瞧你那出息。”
陆建时委屈:“七叔,我怎么就没出息了,我病了呢!”
陆守俨便没再说什么,毫无情绪地来了一句:“自己慢慢嚎吧。”
说完他也出去了。
初挽走出去后,再次攥了攥右手。
从手腕的筋脉穴位开始痛,这种痛一直牵扯着到了胳膊肘那一块,就像抽筋一样,痛得握都握不住。
她深吸了口气,快步回到了给她安排的宿舍,依着上辈子后来按摩师的一些手法,自己用左手按摩右边胳膊。
她自然找不准穴位,不过这样揉揉捏捏的,倒是感觉缓解了一些。
正这么按着,就听到外面敲门声。
初挽:“谁?”
一个年轻的声音严肃地道:“报告,我来送东西。”
初挽想起陆守俨说的,起身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有些稚气的年轻警卫员,见到她开门,有些脸红,抿着唇道:“初同志,这是给你的。”
说着递过来一个帆布袋子,并一暖壶热水。
初挽用左手接过来热水,先放进屋里桌上,之后才接过来那帆布袋子。
警卫员一脸认真,解释道:“这是胳膊热敷袋,你可以把热水灌进去,绑在胳膊上。”
初挽疑惑:“绑在胳膊上?”
警卫员:“对,这样能保暖,热敷。”
初挽默了下,好奇:“这哪来的?”
警卫员解释说:“这是陆同志让准备的,他胳膊受伤了,便让人做了这个,今天你来了,他让我送过来。”
初挽越发有些意外,不过她没说什么,礼貌地谢过了。
送走了警卫员,关上门,初挽打开那帆布袋子,里面有一瓶牛奶,一个茶叶蛋,几块巧克力,另外还有一件形状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