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点头:“嗯,那我们静观其变吧。”
果然,到了下一场开始的时候,哈迈依然不参与任何竞拍,只是安静耐心地等着。
这时候,终于到了那件黄地青花福寿云龙纹大盘,陆续有两个人竞拍,不过明显场上没什么热度,初挽开始的时候没参与,后来才让陆建晨开始举牌。
陆建晨显然也被初挽灌了一些拍卖技巧,所以当价格到了八千美金的时候,他一步上前,直接把价格高高顶到了一万美金。
一万美金一出,其它竞拍者都愣了下。
毕竟隔着钢化玻璃,谁也看不清里面情况,就普通瓷器来说,一万美金已经不便宜了。
当然关键还是在场的就没几个懂中国瓷器的,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偏门。
陆建晨成功拍到那件黄地青花福寿云龙纹大盘,陆守俨低声嘱咐初挽:“你和建晨一起去办手续,我在这里看看后面情况。”
初挽怀疑地看他:“你要干嘛?”
陆守俨笑道:“既然碰上了,不给他捣个乱,有点对不起他。”
初挽微耸眉,低声说:“别胡来就是了。”
当下她和陆建晨过去,开始办手续走流程,交够尾款,交割物件,这么交割的时候,陆建晨特意问起安全问题,毕竟这是十万块的物件。
那拍卖负责人一听,道:“放心好了,我们这里治安很好,你们从我们这里拍卖的东西,是不会出事的,没人敢抢的。”
治安很好……
陆建晨和初挽对视了一眼,也就认了。
在办完所有手续后,初挽总算拿到了那件黄地青花福寿云龙纹大盘。
拿到后,她先看了看底款,却见底款赫然写着“大清乾隆年制”,是青花钴料书写,那青花纯净明艳,深深沉于底部透明釉之下,竟仿佛写在胎骨上。
只是初挽见到这六个字,却是亲切倍至。
她曾经用干枯树枝在雪地里比划过无数次,各种底款的风格,这些都烂熟在她心里。
她抱着那瓷器,那瓷器紧贴着皮肤,细致润滑,但是却让她想起那粗糙干裂的一双大手抚摸过她时的感觉。
她眼睛有些泛潮。
陆建晨道:“我们过去看看七叔什么情况了?”
初挽道:“稍等下,我想问问这件瓷器的来历。”
一般来说,这种拍卖品不可能透露卖家来历的,不过鉴于赌场的特殊性,初挽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对方开始的时候是礼貌拒绝了。
不过初挽自然不轻易放弃,她说起这件瓷器和自己家族的关系,并说怀疑抵押这件瓷器的就是自己失去联系的一位朋友,希望找到他。
正说着,一回头,就感觉到,一双目光正阴沉沉地看着自己这个方向。
初挽略有些湿润的目光,恰好迎过去。
是哈迈。
四目相对间,初挽只觉自己如同置身于阴森莫测的大海中,她仿佛闻到了来自暗海的咸腥味。
后背不由发冷。
这时候,陆守俨从拍卖场中走出来,他看了眼哈迈,径自往初挽这边走来,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哈迈的视线。
陆守俨走到初挽身边,他自然看出她情绪有些异样,便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先回酒店?”
初挽点头:“嗯。”
陆守俨从她手中接过那件瓷器,放好,之后才领着他和初挽离开赌场。
在进电梯的时候,她再次感觉到了哈迈的目光,那是一双被藏在暗处毒蛇盯上的阴森感。
走出赌场后,他们打了一辆车,先到了一家饭店,在那里吃了顿饭,之后打车又去了别处,如此转了一圈后才回去酒店。
虽然未必管用,不过万一有人起了歹心,不至于太轻松找到他们。
到了酒店,陆建晨终于忍不住问:“七叔,到底什么情况?我看那个哈迈气急败坏的样子?”
陆守俨这才提起,原来在拍卖会上,当拍卖到那艘船时,他举牌了。
陆建晨:“你举牌?你——”
他想说,你有钱吗,不过没说出口。
他知道初挽通过倒腾古董挣了一些钱,但他多少也能感觉到,以初挽现在的身家,要想拍卖这艘船,还是差远了,这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但是他家七叔竟然直接敢在拍卖场上举牌要买船了!
初挽听了,倒是淡定得很:“他只是举举牌而已,又不是真买。”
陆建晨:“举举牌?”
初挽笑道:“他是给人当托的。”
陆守俨颔首:“是,我是不打算竞拍这艘船,不过既然哈迈想要,那就给他抬抬价。”
他也就说起他在拍卖会上是如何举牌的,举了三次,每次都只比哈迈高五万美元,最后一次举牌是五百万美元,直接把哈迈给顶上了六百万美元的高地,之后他就撤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