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铁生:“挽挽,我现在有个想法,你看看可行吗?”
初挽:“嗯?”
易铁生:“挽挽,你可能要笑我妇人之仁,不过我身在景德镇,很多事看得比你和刀先生清楚,最近景德镇情势不好,大批海外订单都没了,十大瓷厂养活了多少工人,现在这边形势不好,他们很多人都要吃不上饭了,这样下岗了,还不如农民。”
初挽听着,她自然明白,这其实只是一个开始,再过几年,国企十大瓷厂都会陆续倒闭,曾经景德镇的辉煌就会倒在市场经济下。
“铁生哥,你想说什么,说吧。”
易铁生:“我们的瓷语现在走的是精品高端路线,现在的市场是香港文物圈,美国古玩圈和欧洲王室贵族,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太高端了,太高端了,以至于我们自己都不敢放开量生产。”
他顿了顿,道:“我想着,我们可以收购一家瓷厂,来建一个中等档次的品牌,还是主攻海外,价格大概在一两千元,作为普通老百姓勉强踮踮脚可以够得着的一个档次,这样我们也可以把量走上去,我觉得里面的利润也应该很可观,也可以吸纳更多工人,给他们一个饭碗和活路。”
初挽听到这话,默了很久。
电话那头,易铁生的声音略显压抑。
半晌,初挽终于叹了声:“铁生哥,你说得对,这件事,听你的。”
易铁生:“那和刀先生商量下?”
初挽:“不用了,你先做吧,我和他谈,万一不行的话,那你就另起炉灶。”
她补充说:“有些事,是我们绝不能做的,但是有些事,既然提到了,那就是我们必须做的。”
易铁生呼吸略顿了下,之后笑了笑:“好,我知道,我尽快办。”
初挽便和易铁生商量了下钱的问题,她现在手头有些钱,如果不合适从瓷语中抽调,那她直接出钱就是了。
等挂上电话后,初挽又和刀鹤兮打电话,说起易铁生的打算。
刀鹤兮倒是没说什么:“他说得也有道理,如果能把两个产品分开,这对我们将来的发展也有利。”
初挽:“不过现在国际形势确实不好。”
她在欧洲的人脉圈子陆续在拓展,未来发展前景可观,但是她背后应该代表的是瓷语,不能把两个不同定位的品牌混在一起,所以她没法管新品牌的瓷器了。
刀鹤兮略想了想:“现在形势是不好,但那都是上面层次的博弈,只是暂时的。”
初挽:“好,那我们商量下吧,如果你不同意,我考虑用我手头的资金先小规模尝试,但是如果你同意的话——”
刀鹤兮笑了下:“我同意了,你要如何?”
初挽也笑:“当然是搞一个大的。”
所谓搞一个大的,意思是收购一家国有瓷厂,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吞一个太大的,只是分其中的一部分。
不过即使这样,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刀鹤兮显然也意识到了:“铁生既然有想法,那就让他放手做吧,至于国际形势,这都是一时的。”
初挽自然赞同,两个人随意这么聊着,刀鹤兮也问起他们一家那边房子住得怎么样。
初挽:“挺满意的,这房子真好,我看屋后头还能钓鱼,只可惜我们忙忙碌碌的,到现在没钓过一次。”
刀鹤兮:“我以前倒是很喜欢钓鱼,不过好几年不钓了。”
初挽:“是吗?那什么时候你过来,你给我们钓鱼吧,你钓了我们就吃。”
刀鹤兮:“看看时间吧,有功夫的话,我过去一趟。”
初挽也没想到刀鹤兮这么说,笑道:“好,你过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刀鹤兮:“你做?”
初挽:“那当然!”
刀鹤兮笑了下:“那我一定抽时间过去尝尝。”
既然刀鹤兮这边没问题,易铁生便去和国有瓷厂谈,谈了一番,要收购的话,一口气就要收购七八个气煤窑,连带着对应的窑头、火工、画师以及普通的各样工人,全都要一起收购了,这自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几年物价开始上涨,各地工资都陆续起来了,收购后的日常维持,也是不小一笔钱。
初挽和刀鹤兮、和易铁生都分别谈过了,彼此划定了责任范围,也讲好了分成。
这次的国有瓷厂收购都是易铁生一力所为,初挽和刀鹤兮作为投资方,大家各占一定比例,至于国有瓷厂的日常运营管理,也由易铁生来全权负责。
等一切谈妥了,初挽大致想了想易铁生的工作量,这可真不小。
他这几年估计一心扑到景德镇,也没功夫去想别的了。
这么一来,上辈子的一些事,估计也能避开,命运或许随之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