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所有的组员都看过来。
初挽:“汉代的陶罐分为几种,他们日常用的一般是灰陶,灰陶结实耐用,是作为日常器具的,而这一片不是常见的浅淡灰色,而是黑色,这是黑陶,黑陶的烧造温度比较低,属于软陶,这种软陶虽然器型美观,但是容易破碎,日常用非常不方便,所以一般作为陪葬物。”
她这一说,其它人都意识到了:“你意思是,那一块可能有古墓?”
初挽道:“对。”
她继续给大家讲:“而且我们仔细观察上面的花纹,我们可以看到,胎体薄厚适中,这块的凹凸应该是残存的花纹,从花纹看,应该是变形弦纹。”
她这一说,刘开华皱眉:“弦纹?从目前挖掘的情况看,这边一般是虎豹文,以及一些带有中亚风格的花纹。”
张书远也道:“这弦纹,应该是中原地带的特色了。”
初挽点头,打量着那碎陶瓷片:“要知道,这里虽然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但是我相信,来自大汉王朝的陶罐,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享用的,大汉王朝制作精良的黑陶罐,想必在这里也是稀缺珍贵——”
她这一说,其它人陡然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这下面很可能是一个身份比较尊贵的精绝国人的古墓?”
初挽颔首:“贪心一些,也许我们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其它人也都兴奋了,如果真是陪葬品丰富的古墓,那可比一般的遗址挖掘要更有价值,一则古墓保存完好的话,里面陪葬品可能保持完好,二则古墓陪葬品可以集中反应当时的生活习俗以及生活习性。
而初挽他们选定后,也就迅速地做了探方挖掘方案并向培训队负责老师做了报告。
他们的探方挖掘方案终于出来了,其它组看到,也是好奇了:“那一块区域,我们去查过,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
“你们怎么选了那一块?那一块不容易有发现吧。”
夏成槐则是特意过来,找宋卫国套了个近乎,问了问,知道他们是因为一片碎陶罐选定的区域,当场就差点笑了,回去后,和人一说,大家再看初挽这一组,多少有些心照不宣的好笑。
当然了,也没人明说,毕竟大家多少有些竞争关系。
而且这一段初挽跟在黄教授身边,很受器重的样子,这次她竟然做主选了那一片,大家难免觉得,或许以前是高看了吧。
夏成槐那天吃饭时候,和人说起来:“女人做考古工作,容易一叶障目而不见泰山,初挽之前跟着黄教授做工作,她细心,做点陶瓷修复的事,还挺在行的,但是到了选探方画区域这种决策性的工作,听她的,那就容易把人带歪。”
大家一听也是纳闷:“他们组不是张书远吗,怎么听初挽的?”
夏成槐撇撇嘴:“谁知道,你说一组四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给拿捏住——”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他这么一笑,其它人难免多想,面面相觑起来:“不至于吧……”
夏成槐:“难说,好几个月呢,孤男寡女的。”
大家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一时表情都耐人寻味起来,也有的叹息着摇头。
其实做考古这一行的,四处走,到了一处,总得雇一些当地的农民,有些农村小姑娘帮衬着干活,遇到考古队员年轻有文化的,大家一起合作干活,干上两个月,就很容易看对上眼,为了这个,考古队也是三令五申不能犯作风错误,甚至也开始避免雇佣年轻小姑娘帮工,都是大爷大妈了。
不过如果是考古对面本身,孤男寡女的,确实也容易出事,再说初挽长得还真不错,别说在这种见不到女人的戈壁滩沙漠,就是放在大城市里,也算是出挑的女人了。
夏成槐便神秘兮兮起来:“你们知道初挽结婚了吧?”
大家好奇:“知道,怎么了?”
夏成槐:“之前在民丰,民丰公安局特意有人过来看她,那都是罩着她的,知道她什么背景吗?”
这下子大家可算是被勾起好奇心了,毕竟这茫茫黄沙,待了一个月了,什么都变得没滋没味,这种故事听着就是带劲,于是大家都凑过去压低声音问。
夏成槐卖足了关子,才和大家提起来,说初挽找了一个城里的,家里官做得特别大,听说那男人她以前都是喊叔叔的,位置也挺高的。
夏成槐摇头叹息:“真是比不了,比不了,我听说她没上过本科,直接就读研究生了,为什么,因为家里有能耐呗,不用高考直接就上研究生!”
大家一时都惊到了:“她嫁了一个长辈,叔叔?”
夏成槐:“是,我们系有一个是她表姐,从小一起长大的亲表姐,那表姐就这么说的,听说反正挺大年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