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也不吭声,她沉默地听着。
这多少有些较劲的意思,或者是一种无声的对峙。
她是无论如何要去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也许她可以引导黄教授发现那个震惊世界的五星出东方织锦护臂。
她知道陆守俨担心自己,也知道去这种偏远沙漠地带必然很辛苦,但是有些事,是她必须做的。
再说又不是一辈子,熬一熬就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过了好半晌,陆守俨有些疏淡的声音传来:“你如果实在想去,随你吧。”
初挽张了张唇,低声道:“我确实想去……”
陆守俨道:“去吧。”
两个人之后又说了几句,看得出,他并没有什么心情和自己说话,比较冷淡。
初挽挂上电话后,心里也不太舒坦。
其实她知道陆守俨是担心她,上辈子她去过那一块,去的是距离民丰县两三百公里的隔壁县且末,且末是产玉石的。
她九十年代中期去的时候,那边的公路已经修了一些,但是几千里过去,依然辛苦艰难。
现在才这个时候,估计那边还是一穷二白,也许有知青艰难修建的一些便道,但肯定不好走,估计这一路过去要遭不少罪。
所以她能理解陆守俨的心思。
但是,这对她来说是必须走这一遭的,哪怕再难也要去的,她不可能一听说是沙漠挖掘就吓缩回去了。
他现在这态度,虽然嘴上不强烈反对,但那态度,分明就是希望她知难而退。
可她是不会退的,随便他怎么想吧!
初挽一路上,这么说服着自己,不过到了晚上时候,躺在床上,想起他今天对自己那疏淡的态度,丝毫没有半分温度的样子,又觉得难受。
他往日是很宠着自己的,她早就习惯了,哪受得了他这样。
不过这种事情上,自然没有退让的道理,只能忍着了。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的课上完后,也没什么事,她便过去了雨儿胡同陆老爷子那边,陪着陆老爷子吃饭说话。
陆老爷子看到她自然高兴,问起她最近学业的事。
初挽也就顺便提了自己打算去参加培训的事:“要去新疆,肯定挺辛苦的,不过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次有大概十个北京的学员一起结伴过去。”
陆老爷子听着,略沉吟了下:“新疆沙漠……那我的挽挽可要遭罪了。”
初挽忙哄着说:“没事的,爸,反正一群人呢,安全肯定没问题,吃喝也不至于太委屈我们!我听说那边还有黑枸杞还有雪菊什么的,遇到好的,我带回来给爸你尝尝!”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摇头,望着初挽:“挽挽,说吧,你和守俨是不是闹别扭了?”
老人家一眼看穿的样子,初挽也无奈,只好承认了,小声嘟哝说:“他不想我去,觉得太遭罪,可我就是想去!”
说着,初挽道:“他还恼我了,昨晚也没说几句好话就挂了!”
陆老爷子笑起来:“你们两个哪!竟然为了这个闹别扭了!”
初挽有些脸红:“爸,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给我们调节调节嘛,怎么还笑话我们了!”
陆老爷子便收了笑,道:“你呢,就是一心想着好好上进,从小老太爷把你教得好,你不怕吃苦,这精神头挺好的,至于守俨,他就是心疼你,生怕你受委屈。本来他去石原县挂职,顾不上你,他心里就不舒坦,现在你可是倒好,一口气跑新疆去,还是新疆最偏远的地方了,他肯定不痛快。”
初挽:“能和他解释的,我都说了,我必须得去,他还那态度!”
陆老爷子抬起手,轻拍了下她手背:“也没什么,甭搭理他,估计过去那个劲儿就好了,赶明儿不是周日嘛,你好吃好穿的,也不给他打电话,抻着他,我看这小子能冷几天!”
初挽听着,也就笑了:“爸,我听你的,不搭理他了!”
陆老爷子:“对,他恼了,你就说是我说的!”
当下初挽陪着陆老爷子说了好一番话,心情也好起来了,当晚干脆也没走,就住这边了。
晚上时候,冯鹭希过来,陆建昭陆建晖也来了,大家伙一起说了话,倒是热闹。
说起去新疆的事,冯鹭希也皱眉:“那地方远着呢,坐车得好几天吧。”
陆建昭:“我认识去过那边的,太遭罪了!好好的你干嘛去那里!”
陆老爷子却道:“这个不用担心,新疆建设兵团就在那边,我记得他们十四师就在和田地区,所以我今天已经打电话问了,他们在皮山,墨玉以及策勒都有农场牧场,那个策勒离你说的民丰挺近的,也就两百公里,开车过去也没多远,而且他们经常会有人来往几个团部,会经过民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