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见此,自然是表示感谢。
当下孙二爷侄子过去找板车,很快找来了,那些板爷直接一拥而上,帮着抬到板车上,之后打包,拿绳子绑起来。
易铁生皱眉,待要过去,却被初挽叫住:“忙了这半天,我这里有烧饼,你先吃点,喝口水吧。”
易铁生要说什么,那边孙二爷看过来,吸了口烟,有些阴阳怪气地道:“你们还是得看着,你们盯着点?这么多东西呢,我在,你们也不放心。”
初挽见此,忙道:“二爷说笑了,大家做得是合伙买卖,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这都打着钉子贴着封条呢,怎么都不怕。”
孙二爷:“对,大钉子都钉得那么结实,东西稳当着呢!”
这边孙二爷去仓库后面角落抽烟了,初挽和易铁生到旁边僻静处吃烧饼,易铁生低声道:“我看这个孙二爷,不像是什么踏实人,我们是不是还得防着点?我们的东西,他侄子找的人来运,别回头他们动了什么手脚。”
初挽:“我刚才让你挑什么来着?”
易铁生:“让我挑清朝康熙年间的。”
清朝康熙年间的,自然有出彩的也有一般的。
初挽:“对,你挑的都是康熙年间的,也有几件明青花瓷,反正东西是不错。不过,我们的目标不应该是这个。”
易铁生:“你先把好的挑出去了?”
初挽:“我挑的都是不值钱的,比如明崇祯青花人物提梁壶,虽然也是明朝的,但是崇祯年间,御窑衰败,又用的国产料,那物件也就那样吧,不出奇。”
易铁生越发皱眉:“什么意思?”
初挽道:“铁生,我觉得这个事,咱们就得赌一把。”
易铁生眯起眼:“赌一把?”
初挽:“你挑了一些清朝康熙乾隆的,说实话,不值钱,我挑的呢,都是明朝的,有几件青花瓷还可以,其它都是不出奇的。”
易铁生突然意识到了:“你想和对方换?”
初挽:“不是我们和对方换,而是对方要和我们换。”
易铁生:“他们——”
初挽点头:“其实很简单的一件事,他们非要整得这么麻烦,让我挑,他们看不过去再推倒,这其实是给我孔子钻。”
易铁生:“是,这个看似公平,其实对你是最有利的。”
毕竟挑的人稍微做一下手脚,对自己有利一些,另一边也不会发现,也不至于轻易推翻。
初挽:“孙二爷这个人,可是精得很,他非要和我做合伙的买卖,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所以这时候,我们就得赌一把,给他们时间和机会。”
易铁生也是聪明人,略想了想,顿时明白了:“你故意把我叫来,让我挑不值钱年分浅的,你自己挑明朝的,其实是做一个幌子,对方肯定以为你挑的都是里面最值钱的精品,到时候……”
他想了想:“他们可以和我们换。”
初挽:“他们不懂,觉得看不准,又想吃进这批货,就想利用我们做白工,现在几个大箱子我们都上了钉子,他们也不好大张旗鼓打开,打开后木箱子坏了,我们很容易看出来,万一被我们发现闹起来,那是证据确凿的事,谁面上都不好看。”
况且,孙二爷自己都怕看不准,更不要说他侄子和那些板爷了,自己打开挑都不知道怎么挑,只能用这个法子,来一个一锅端。
易铁生恍然:“我们就吃点东西的功夫,他们也只能趁着我们一眼看不到悄没声地做,他们估计会揭开封条。”
都是这一行的,揭开封条自然有的是法子,用什么热烫的东西捂一捂,或者用电吹风吹一吹,那些浆糊软和了,直接就可以揭下来。
初挽点头:“是,他们应该会把封条和我们对换,到时候我们搬回家,吃了哑巴亏,也没什么证据,我们也不好找他们算后账。”
易铁生:“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
初挽:“我看中的,十几件出彩的精品,那都是罕见的好货,都在他们的箱子里,反正我们就赌一把,赌对了,我们赚大了,赌错了,这一把买卖也不算多亏,只是白白便宜他们而已。”
她选的明青花瓷可以打掩护,让对方误以为自己确实是在挑好的,易铁生是来帮忙的,他挑得一般那是他不会,况且对方未必能看出来。
这么一来,对方应该会相信自己确实是挑了好的,并心存觊觎,最后暗地里和自己换了封条。
而就在他们的箱子里,是十几件官窑顶尖货,也就是她认为以后价值在五百万以上的第一类,以及大概三十多件的二类货,当然还有少量普通的。
至于自己箱子里,只有二十件二类货,其他都是不值钱的三类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