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人家没觉得他好,反而想当他七婶了。
陆守俨听到这话,才道:“建时,挽挽虽然年纪小,但她从小就有主心骨,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这也不是谁能左右的。”
陆建时神情微顿,看向陆守俨:“七叔,你可以说明白一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她根本不合适?”
陆守俨肯定地道:“建时,确实不合适,她心里装的事,比你多,比你远。即使你娶了她,你也永远走不到她心里,你们只能做同床异梦的夫妻。平心而论,你为什么想娶她,只是为了可能的利益吗?”
陆守俨的话是如此直接锐利,陆建时听了,神情微震。
过了一会,他喃喃地道:“那七叔你呢,你能吗?”
陆守俨的视线便落在不远处,那间挂了布帘关了门的浴室。
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不知道。”
陆建时疑惑地看向陆守俨,他没想到七叔竟然这么说。
陆守俨道:“老太爷虽然不说,但我知道,最开始,他最属意的重孙女婿,应该是你或者建晖。”
陆建时茫然,诧异:“是吗?”
他完全没看出来。
陆守俨:“老太爷把所有的心血全都倾注到挽挽身上,他要的,绝对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挽挽,也不是一个嫁人生子碌碌无为的挽挽。你可能不知道,当你满胡同撒野打架的时候,挽挽正跪在冷风里背史书,你和你的朋友在什刹海溜冰跳舞的时候,她已经用她的脚步丈量这个世界。”
陆建时震撼,呆呆地看向陆守俨。
他觉得七叔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七叔的话犀利地直接劈进了他的心里。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良久,他听到七叔用很轻淡的声音问:“所以你想过,为什么老太爷觉得你和建晖合适吗?”
初挽洗澡的时候,其实也忍不住想了一些旖旎的事,比如他也许会突然进来,就像好莱坞电影中那样,抱住她,然后两个人这样那样。
不过她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也就安分地洗澡,洗过澡后,略收拾了下,推门打算出去,结果就见月光下,石榴树旁,一个颀长的身影正安静地站着。
他身子略往后倾,靠在墙根上,头微低着。
他显然一直在等着自己。
她有些意外,这时候,就见他抬起眼,无声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径自过来,接过来她手中的搪瓷盆。
初挽没吭声,便跟着他一起进屋
进去,关上门后,他看了眼她的头发,道:“给你吹吹头发吧?不然容易感冒。”
初挽点头:“嗯。”
陆守俨便从旁边箱子里取出来电吹风,这年头电吹风还很罕见,这个是崭新的,陆老爷子特意给他们准备的。
他让初挽坐在那里,他拿了电吹风给她吹头发。
他显然也没太用过这个,更没给人吹过头发,初挽觉得头皮被吹得有些烫,便提醒:“你不要对着一个地方吹,得动动。”
她比划着:“就这样来回动动。”
陆守俨便明白了:“好,我再试试。”
不得不说他做什么事都仿佛很有天赋,试了几次,问了问她烫不烫,很快就上手了,俨然是个熟练工了。
等吹差不多了,他将电吹风收起来,长指捻起她一缕发,道:“头发比之前看着好了。”
她之前应该是缺少营养,头发看着干枯,现在已经有了光泽。
吹好头发,略收拾了下被褥,两个人也该睡觉了。
床上是大红锦被,枕头上是鸳鸯戏水的大红枕巾,就连旁边蜡烛都是红色的,按照老习惯,据说不应该熄灭。
这时候夜已经透凉了,初挽盖了薄毛巾被,侧躺在那里看着陆守俨。
陆守俨便要脱衣,抬手解开风纪扣。
他手搭在衣领上的时候,就见初挽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他。
陆守俨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他略犹豫了下,把衬衫也脱了,脱衬衫后,便要解开皮带。
不过长指搭在缚紧的皮带扣上的时候,他动作顿住了。
他看向床上的女人。
她已经钻进被窝里了,头发散开,略有些凌乱地铺陈在鸳鸯戏水的红枕巾上。
大红锦缎被头遮不住的,是她窄瘦的肩膀。
喜庆的红色枕巾和红色锦被中,露出那么一抹白腻,在那烛火摇曳中,格外醒目。
陆守俨捏着皮带扣的长指不自觉用了力气,不过声音依然是平稳淡定的:“要不把蜡烛熄了吧?”
初挽听这话,仰脸看过去,他站在烛光中,眼神幽邃,神情难辨。
她觉得他刚才说话时,看似平静,但其实声音紧绷。
她便道:“干嘛熄了,不是说熄了不吉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