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万万没想到这一会功夫,他动作竟然这么迅速:“派人过来?”
陆守俨:“是。”
初挽意外:“万一没什么事,那不是白忙活……”
陆守俨:“白忙活怎么了,不就是跑一趟?再说——”
他眸子墨黑,看了她一眼,淡声说:“我未婚妻说的话,那应该就是对的吧。”
这声音很低,低得仿佛羽毛,轻轻挠过初挽的心。
大庭广众的,他倒是说话挺直白,关键他还用那种轻淡到若无其事的语气说出来。
初挽脸上微烫,之后道:“那就看看情况吧。”
一时又问:“你找了文物局的人?”
陆守俨:“有个高中同学,他家里就是这个系统的。其实好几年没联系了,我也是刚想起来,试着打了电话,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想办法找了他哥哥,他哥哥恰好离这里不远,开着车就来了。”
这么说话间,那北京饭店负责人姓胡,这位胡总经理自然也不是简单人物,那都是经过事的,看人眼力好。他从外国老头的态度,也看出一些问题来,并不敢大意,当下开始交涉。
到底是专门干这一行的,经验丰富,交涉时姿态非常谦卑,赔礼道歉愿意双倍弥补损失,但是态度却非常坚决,一定要重新经过专家查验确认没问题后才可以带走。
外国老头碰到这种软钉子,生气跳脚也没办法,最后在那里摊手无奈,连声叹气。
当下陆守俨和初挽被请到了旁边的休息室,有人送上来茶水糕点的,免费供应。
初挽正好饿了,尝了一块水晶糕,赞叹:“这做得真地道,果然是北京饭店,就是和外面不一样。”
陆守俨道:“你想的话,晚上我们干脆在这里吃?”
初挽:“算了,我们节省着点吧,这里肯定很贵,我们不要花这个冤枉钱,回家吃多好。”
这么说了一会话,那边很快就有服务员过来了,说是电话过后,专门请了一位专家过来,而且是青铜器专家,博物馆里的,正在鉴定。
至于那位外国客人,已经被安抚过了,对方表示愿意晚一天离开,但是今天想等一个结果。
初挽一听,自然有兴趣,便由陆守俨陪着过去。
却见在一处小型会议室中,饭店两位负责人,大堂经理并几个服务员都在,除此还有几位,穿着西装,看上去有些身份。
而就在会议室办公桌上,灯光下,一位博物馆专家正在鉴定一把青铜剑。
外国老头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看到初挽进来,耸了耸肩。
其中一位穿着西装的,看上去四十多岁,见到陆守俨,微微颔首,之后走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守俨,放心好了,请来的宁先生是博物馆青铜剑专家,他不会看漏了。”
陆守俨:“好,麻烦你了。”
一时低声和初挽大致讲了下,对方是陆守俨同学的哥哥,姓陈,现在在文物局,恰好管这一块的,听到消息马上派了专家过来。
当下大家看过去那青铜剑,那把剑长约五十多厘米,宽大概四五厘米,剑身锈迹斑斑,布满了菱格暗色花纹,刃部锋利,剑身隐约有错金铭文,剑格正面残留着镶嵌过宝石的痕迹。
宁专家用滤色镜仔细观察过,之后用小刀小心地取下来一片铜锈,研究一番,却是有些犯难。
旁边的外国老头自然看出这位专家的犹豫,当下翘着二郎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请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看明白,我可以拿走了吗?如果你们非说这是文物,必须有证据,不然的话,我很有理由怀疑你们故意为难我,我的时间是有限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拖延我的时间吗?”
宁专家蹙眉,一时也有些犹豫。
旁边陈主任并胡总经理都不免皱眉,多少感到压力,毕竟这外国老头已经被他们粗暴拦下了,如果这把青铜剑只是一个普通装饰品,那可是闹了一个大笑话,甚至可能被作为什么事件,那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陆守俨却只是淡定地看了一眼初挽。
初挽见此,也就对那宁专家道:“宁老师可是觉得,这个锈迹颜色有些罕见?”
宁专家听这话,看向初挽,他有些意外,初挽一句话说中了他的心事。
他也就道:“这把青铜剑,从花纹、铭文、手感、声响、款式、铜质各方面来说,都应该是春秋时的青铜剑,不过这一把的锈色,却是和当年湖北出土的那把越王勾践剑大为不同,那一把的锈迹为翠绿发亮,这一把的锈斑却呈粉绿——”
说到这里,宁专家没再说下去,他显然也有些举棋不定。
青铜器在地下埋藏千年,受氧气水分土壤的作用,表层会生成铜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