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道:“谢谢陈同志。”
陈同志笑呵呵地安慰了几句,一时又和聂南圭说起来,自然提到聂玉书,问起聂玉书情况,聂南圭也说了,他三伯年纪大了,况且多年远离人群独居,现在刚回来也不适应,只想找一处清闲地方养老。
陈同志听着,特意道:“可以让他去故宫博物馆,他是解放前的文物专家,去了那边正好帮着把关,帮着修复修复文物,这活儿清净,也能让他发挥专长。”
聂南圭听着,点头道:“是,如今我二伯就在博物馆。”
陈同志笑了:“正好作伴,这活儿清净,既能让他发挥专长,又能为国发光发热。”
聂南圭自然也觉得不错,说回去后会和自家三伯商量下。
等从接待厅出来,三个人便被专人陪着往外走,出来后又是专车送回。
下车时候,初鹤兮突然问:“三叔回来后还适应吧?”
前几天初鹤兮过去拜访过聂玉书,聂玉书到底国外荒郊生活多年,对于国内的种种不太熟悉。
聂南圭听此,看向初鹤兮:“还好,反正回到家里就慢慢适应了,我三伯前几天还提起你。”
初鹤兮:“那我抽空再过去看看他。”
聂南圭颔首:“好,正好这两天家里搭了天棚,凉快了。”
初鹤兮好奇:“天棚?”
初挽从旁笑道:“不懂了吧,过去到了夏天,北京四合院里都得搭天棚,这样院子里凉快。”
初鹤兮:“那你怎么不扎?”
初挽一想:“……说得对,我们也扎一个吧。”
光顾着忙了,哪有功夫去想这些。
聂南圭从旁道:“我们家请的那个手艺好,我介绍给你,你就找他家扎就行了,人家是祖传手艺。”
初挽连连点头:“好!”
初挽最近除了闷在家里写书,偶尔也出去转转,她拜访了岳教授,还去看了看以前的好朋友胡慧云。
胡慧云男人在报社工作,是个记者,胡慧云自己在杂志社当编辑,两个人工作都是和文字打交道,倒是很有共同语言。
胡慧云女儿四岁了,白净可爱,看得出,她生活得很幸福。
胡慧云自己却是满腹烦恼,她操心着换房子。
“我爸妈住的那房子年代太久了,也没暖气,冬天晒蜂窝煤太难熬了,我琢磨着让她享享福,也住上楼房,可我们单位分房指标紧张,估计我是轮不着了!”
“所以我现在想着,把当初那副画卖了,看看买一套房子,挽挽你觉得呢?”
初挽倒是赞同:“这幅画我估摸着现在也值一些钱了,虽说后面这画还得再往上涨,但过日子嘛,谁还能一直等着,总不能等到七老八十再卖,现在卖了画换房子,房子肯定也得涨钱,当然最关键是自己有大房子住,叔叔阿姨也能颐养天年。”
胡慧云听着,笑了:“挽挽,你这是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回头还得请你帮衬着看看,找个买家。”
这么说的时候,胡慧云多少有些不自然。
胡慧云明白,六年前她和初挽是好姐妹,两个人无话不谈,初挽进城借住在她家,如今六年过去了,初挽这身份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虽说初挽是个念旧的,但那见识那身家到底和以前不一样了,说白了现在初挽来她家,等回头初挽走了,估计不少邻居都好奇打探呢,毕竟初挽已经是名人了。
所以胡慧云比谁都清楚,她和初挽的友情基于以前的共患难,这种友情很珍贵也很脆弱。
她如果向初挽开口求个什么,初挽自然会答应,但这就是在消耗能昔年的情分,消耗几次也就没了。
如今她找初挽问起这个来,也是之前想了半天的,她不是这行的,不懂,自然不知道怎么卖合适,怕上当。
初挽听这话,自然明白胡慧云的难处,也就道:“我现在忙别的,平时不怎么去琉璃厂,不知道书画现在什么行情,不过琉璃厂的书画铺子我都知道,那边有几个还算实诚的,我还算熟,回头我打个电话,再把电话号码给你,你去找那老板谈,就说是我介绍的,让他给你找主顾,回头抽头给你免了。”
胡慧云一听,自然惊喜不已:“那敢情好!琉璃厂铺子倒是多,我也不知道哪个靠谱哪个不靠谱,有你给介绍,倒是省心了。”
初挽告别了回来后,便联系了一个书画铺子掌柜,告诉她中间抽头她来出,让对方帮着找主顾,那掌柜倒是痛快人:“初老板,咱们琉璃厂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了您,让我帮着找个买家,这都不算什么事,我要是要抽头,赶明儿走出去这街上和人一提别人都啐我,您把心放肚子里,这事肯定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