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宴清听闻,倒是不恼,慢条斯理地抽了口眼,轻轻吐出一口眼圈道:“你这孩子,年纪不大,性子倒是不小。”
初挽走到了一旁,径自坐在旁边的红木官帽椅上,之后才问:“鹤兮呢?”
福宴清侧首,纳闷地看她:“这么没规矩,不是应该叫表叔吗?”
初挽:“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你管得着吗?”
福宴清:“你有没有一点当俘虏的自觉?”
初挽笑道:“我不应该是俘虏,我应该是人质吧?”
福宴清拧眉,打量着她。
初挽:“你抓我,不过是有所求罢了,或者我姑奶奶,或者鹤兮,或者你也求得一线生机?”
她叹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这些如意算盘估计全都落空,没用的。”
福宴清饶有兴趣:“怎么没用?”
初挽却反问:“你敢把我怎么样吗?”
福宴清神情一顿。
初挽见此,笑了:“你不敢,因为有牵挂,有顾虑。”
如果曾经的一切真的和他有关,那这个人早已犯下累累罪行,是初家不共戴天的敌人,不过显然,他也并没有泯灭人性。
他对自己姑奶奶,对初鹤兮,都是有所顾忌的。
要不然以他的手段,自己只怕是不会平安活到现在。
福宴清手指轻捏着自己手中的烟,打量了好一番,叹道:“孩子,我这么乍一看,你确实像极了你姑奶奶年轻时候。”
初挽不想聊这个话题,只是问:“鹤兮呢?我想见他。”
福宴清在烟灰缸中抖了下烟灰,淡声道:“我怎么知道?”
初挽听着,拧眉:“你不知道?不是你把他引出来的吗?”
福宴清:“不是。”
初挽打量着福宴清,看出他不像是在说谎,一时心里也疑惑。
如今HF公司已倒,姑奶奶不见下落,福宴清跑到这小镇,应该和初鹤兮想法一样,想找姑奶奶,也想找那一批失踪的文物。
她原本以为,福宴清费尽周折引开初鹤兮,调走Maddocks,是想把自己挟持过来,用自己来威胁姑奶奶。
但是如果福宴清没故意引开初鹤兮,那事情就有点变化了。
初鹤兮突然不声不响离开,或者是意外,或者是自己主动离开的,但主动离开总要有原因,他或许想起什么或者发现什么异常了?
他一个人出去的,那么长时间不回来,Maddocks带着人出去找也一直没找到,是出什么意外了?
福宴清看出初挽的心思,道:“你是在担心鹤兮吗?”
初挽抿唇不言,她确实担心,不过不想和福宴清说这些。
福宴清却将烟头轻轻按在烟灰缸上,之后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喃喃地道:“不过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
之后,他看着她道:“孩子,你先乖乖地待在这里,等回头我就带你去见你姑奶奶。”
初挽被带到了一处房间,那房间布置倒是很舒服的样子,还有一个朝南的窗户,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大片的田野,绿压压的丛林,其间有骑马的墨西哥牛仔,穿着花花绿绿颜色的墨西哥妇女,以及穷人居住的树屋和棚屋。
这让初挽心里疑惑。
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甚至不知道现在距离自己出事多长时间了,手腕上的手表也已经不见了,只能根据太阳的方向大致推断时间。
她又仔细观察了这别墅,看不出任何线索,倒是花园里有一些用木头做的牌子,牌子上有路标,那些路标分别指示着通往墨西哥还是加利福尼亚,但是这些路标得不出什么更多信息,显然她就是在美墨边境线上的一处,但美墨边境线很长。
福宴清也没再找过她,她好像就这么被遗忘了,只能安静地待在这间小房子里看看外面风景。
房间内带一个洗手间,一日三餐有一个墨西哥女佣送给自己,那个女佣不会说话的样子,神情木讷,看来完全无法沟通。
她到底两世经历,心态够好,不至于太过憋闷难受,不过就是担心。
初鹤兮不知道什么情况,关队长那里有什么进展吗,还有陆守俨,他知道自己不见了踪影,是不是担心死了。
现在他们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种未知让她难免有些焦躁,但是又无计可施。
其实她猜着福宴清也像初鹤兮一样,他们不知道姑奶奶的藏身之地,所以只能设法寻找,显然福宴清想拿自己来吸引姑奶奶出来。
不过可惜他好像打错了如意算盘。
初挽就在这种百无聊赖和担忧着,慢慢煎熬着日子,偶尔也开始提提要求,比如今天要吃鱼,明天要吃虾,后天又要吃羊肉的,好在她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她每天吃得倒是挺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