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把那篮子打开,掏出来陶罐:“嫂,这是我做的栗子红烧肉,给孩子加个餐补补吧。”
宁老师媳妇一见:“哎呦,挽挽,你倒是和我客气起来,红烧肉呢,你至于吗,收回去吧!”
初挽却坚持要给,毕竟总是打扰人家自己肯定不好意思,宁老师家日子不好过,家里两个孩子也是一年到头没见过几次荤腥,肯定稀罕这个。
说话间宁老师回来了,他去屋后头地窖里拎出来一颗带着冰渣子的大白菜,见到初挽,自然意外。
宁老师媳妇便把这事给宁老师一说,宁老师倒是痛快:“这肯定没问题,你要上进,需要问什么问题,问我就是了!咱别的没有,功夫有的是!”
于是当下就说定了,初挽又趁机问了几个学习顺序的问题,宁老师给她解答了,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告别了。
心里想着,反正家里的地是没什么指望了,暂时也没到春耕的时候,她就在家好好学习,有功夫再去城里逛逛,淘个什么东西,倒腾倒腾,好歹挣仨瓜两枣的补贴家用,这事就妥妥的了。
至于找男人的事——
再说吧。
从宁老师家出来,她就看到了苏岩京,他正坐在柿子树底下,手里捧着一本书,低头看。
虽然过了冬,但天还冷着,十三陵山脉一派的萧瑟冷寂,草木枯萎,稀疏成片的柿子树伫立于山间村头,就那么静默地立着。
明明枝叶凋零,但是在那枯枝之间,竟然稀拉拉地挂着几个殷红香甜的柿子。
于是空气中便弥漫了果木的甜香。
而就在红柿子树下,是穿着学生蓝读书的苏岩京。
好一派乡村美景。
初挽便多少有些释然了,她觉得自己上辈子竟然和苏岩京谈,有自己确实贪婪那点虚假温暖的原因,但也有一些原因是被他人五人六的模样迷了心,毕竟这苏岩京有时候看着确实顺眼。
她上辈子添补给他的那些钱,就当是给自己买个眼前好风景,外加几句甜言蜜语吧。
好歹听了一个响声呢。
她对苏岩京视而不见,拎着篮子继续往前走。
苏岩京却叫住了她:“挽挽。”
初挽停下脚步,淡淡地道:“给你说了,初挽初挽初挽,请记住,下次叫我初挽。”
苏岩京吓了一跳:“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好好的就生气了?”
他刚才是半点没反应过来。
不明白怎么了,那红烧肉,怎么也得是给他做的吧?挽挽对他最好了,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怎么竟然没事跑去宁老师家了?
苏岩京心里特别不舒服,别扭,也想不明白。
他如果早知道挽挽不给他红烧肉,他肯定要了三喜的那豆腐,他不要豆腐不就是为了挽挽的红烧肉吗?
可那红烧肉他都闻到味儿了,挽挽竟然直接过去宁老师家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初挽看了一眼苏岩京:“没什么事,就是不太想和你谈了,想和你划清界限。”
苏岩京皱眉:“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生气了?”
初挽:“突然觉得你没本事,长得也不好看,怎么看怎么难看,看着不痛快,实在谈不下去了。”
苏岩京诧异,有些脸红,嗫嚅着:“挽挽,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是不是谁和你说什么了?”
初挽:“谁和我说什么?”
苏岩京无奈:“是陈蕾和你说什么了?你可别听她的!”
初挽:“陈蕾?”
她打量着苏岩京,心想敢情陈蕾已经和苏岩京有些眉来眼去了?
苏岩京赶紧解释:“她上次来找我,和我说话,可是我根本没搭理她,我也没要她什么东西,我是那种人吗?她可能一气之下就撺掇你,你可不能上当!”
初挽好笑连连:“我偏偏就上她的当,苏岩京,要想和我谈对象,你以为那么容易?我初挽肯定要一个身家清白和任何女人都没牵扯的,还得有本事的,你这种,靠边站吧!”
说完径自就走。
苏岩京呆呆地看着初挽的背影,一时有些茫然,想着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脸?这初挽也真是小孩子脾气,她就捉摸不透她。
这估计都是和她那老太爷爷学的,性子太古怪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隔壁宁老师家传来孩子的欢呼:“红烧肉,栗子红烧肉!”
接着是宁老师媳妇的训斥声,于是孩子声音压低了,但是依然能听出声音中的惊喜,再之后,他便闻到了栗子的软糯香味,以及红烧肉那诱人的肉香。
他干涩的咽了下口水,想着今天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他的红烧肉,怎么就送给那宁老师了?初挽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初挽想着苏岩京那馋肉的蠢样,却又想起陆建时贪恋女人贪恋投资的蠢样,叹了一声,她再次觉得,自己挑男人眼光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