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俨挑眉:“是我太纵着你了吗?”
初挽用软软的语调道:“你和别人又不一样……”
陆守俨抿唇,垂眸看着她,自落地玻璃洒下来的阳光落在她脸上,她像一汪清潭,能把百炼刚化为绕指柔。
初挽抬起被阳光渲染为金色的细密睫毛,看着他,道:“你是我的丈夫啊,你年纪比我大,本来就该让着我。”
陆守俨眸间便缓慢地泛起笑意,笑得很暖。
这时候,机场播报响起,应该登机了。
陆守俨低声道:“我真是欠了你的。”
初挽软声嘟哝,理直气壮:“就是欠了我的。”
陆守俨笑:“乖,上飞机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他的声音温醇包容,听得初挽满心喜欢,她本来要走,不过想想,还是低声解释道:“不是要冲你使性子,这事本来是我太逼着他了,说不定也影响到他,难免愧疚,也不忍心。”
陆守俨收敛了笑,道:“挽挽,我明白你的想法,不过没事,他也明白,而且这件事确实对他没影响,你放心就是了。”
他略顿了下,才道:“这次拍卖会,鹤兮也会去,你可以和他好好谈谈,解释清楚。”
初挽:“嗯,我知道。”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后,初挽抵达伦敦,一下飞机,差点冻死。
听广播那意思,今年是伦敦三十年来最冷的四月,听说可能晚些时候还要下雪。
北京已经春暖花开,公园里到处都是穿着单薄衣衫的,哪想到伦敦冷成这样,幸好陆守俨给她在行李箱里准备了一件长羽绒服,初挽连忙拿出来裹上了。
她乘坐出租车,顺利下榻在一家酒店,从酒店打听着,周围有卖衣服的,赶紧卖了毛绒帽子和厚羽绒裤,给自己全都裹上,这才赶过去苏富比拍卖会所在的邦德街
伦敦的拍卖会可谓举世无双,除了几大知名拍卖行外,其它大大小小拍卖行众多,拍卖品种更是繁多。至于苏富比所在的邦德街,可以说是伦敦最有艺术氛围的地区之一了,这里聚集着知名艺术品经销商,各种顶尖时尚品专卖店,当然也包括古董店。
初挽没心思其它,连捡漏都懒得,便直奔苏富比展厅。
抵达展厅外,便看到一些熟悉的东方面孔,他们不顾严寒,手中举着小旗子,拉着条幅,上面赫然真是红色大字“拍卖贼赃可耻!”。
原来这次伦敦苏富比拍卖会打出了圆明园失物的名号,本想着博取一些热度,谁知道却引起了一些爱国华人的不满,新闻媒体炒起了热度,现在这些留英华人开始抗议。
初挽和一位看上去学生模样的聊了几句,对方是留学伦敦的,说他们同学都来了,这已经是第二天抗议。
初挽问起效果,对方很无奈:“人家根本不搭理我们,太让人生气了!”
这么说着话,对方的同学喊她,她连忙和初挽说再见,匆忙和同学说话去了。
初挽便踏上台阶,过去展厅,进门的时候,恰好和一个人迎面相遇。
对方看到初挽,也是怔了下,之后才礼貌地道:“初小姐,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竟然是Bredene。
四月的伦敦依然很冷,不过他依然穿着规制得体的西装,看上去贵气安静。
初挽道:“Bredene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Bredene:“初小姐是要过来参观兽首吗?”
初挽笑道:“是。”
Bredene蓝色的眼睛看着她:“你一个人?”
初挽颔首。
Bredene略犹豫了下,才道:“我现在没什么事,我陪你看看吧?”
对于Bredene的好意,初挽点头:“好,谢谢。”
她正想了解下这次拍卖会的阵仗,显然Bredene应该很清楚。
当下Bredene陪着初挽进去展厅,从展厅的落地窗户,正好看到那边抗议示威的中国留学生。
Bredene顺着初挽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到底没出声。
初挽见此,也就不再看了。
有些事,和个人无关,多提不过尴尬罢了。
Bredene陪着初挽继续往前走,圆明园三兽首显然是这次拍卖的热点,才进展厅就看到了。
初挽走近了仔细看,这三尊兽首和她在棕榈泉市买到的那三尊兽首差不多,外表上没区别,不过她很快发现一些些微的不同,比如三尊兽首中的马首比起自己的来,精致度上要差一些。
要知道,乾隆就是属马的,所以马首的铸造比起其它兽首多花了许多心思,也要精致很多,初挽那尊马首,鬃毛刻画得纤毫毕现,眼睛活灵活现,这是其它兽首铜像所不能媲美的。
而眼前的这尊马首,虽然也不错,但是比起初挽的来,到底是少了一些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