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离+番外(252)
谢煐续道:“你虽被遣出京,总还是个王,是天子亲子,外面必会有各种人来接近你。阿谀奉承之辈便也罢了,你自己注意,别被前朝余孽给套进去。”
肃王这次难得清醒一回:“你兜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一句吧。”
谢煐没有否认,只淡淡道:“你若不想被啃得骨头都不剩,最好记住孤的话。”
肃王心中一凛。回顾近期种种,他的确有点浑浑噩噩,先是被捧起来飘得正高,突然又狠狠摔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着了道。
想到这里,肃王心底生出点悲凉。他看着谢煐的神色更是复杂难言——明明自己还年长一岁,在对方面前却像是个懵懂无知的孩童。
谢煐没理会他的自怜自艾,看他听进了话,便赶人道:“时候不早,赶紧出京吧。”
肃王张不开口道谢,最终只是点下头,下了马车。
谢煐敲敲车厢,车子便慢慢动起。
这辆不起眼的小马车拐进永宁坊,也带着后方几双眼睛。
马车穿街走巷,最终进了如意楼后院。
谢煐还在车里就听见外头传进断断续续的琵琶声,推开车门更为明显,下车后才发现,那不成曲的拨弦声正是从小院中房屋里响起。
他原本已准备在脑内唤人,此时却是改了主意,直接走进屋里。
房内,白殊正抱着琵琶,在李若儿的指导下拨弦。
见到谢煐进来,他将拨子插在弦中,把琵琶递还给李若儿,一边笑道:“辛苦十娘。”
李若儿盈盈一笑:“楚溪侯客气。”
又起身对谢煐蹲个福礼,给两人倒上热茶。
谢煐对她点个头,却是对白殊道:“三郎若想学琵琶,可将十娘召到府中去教。”
白殊笑笑:“也不是,刚才就是闲着,想试试罢了。”
还不着急走,谢煐坐下来端起茶,吩咐李若儿随便弹些曲子,然后在脑内和白殊闲聊。
白殊:【肃王怎么样?】
谢煐:【该是听进去了,至于能不能躲开暗算,还要看他自己。】
白殊:【得派人盯着他吧。就他那个迟钝的性子,被人卖了估计还帮人数钱呢。】
谢煐琢磨一下那句“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觉得挺有意思,一边回道:【放心,让卫率挑了最机灵的斥候去。】
两人聊着天听着曲,待足一个时辰,方才一同上了白殊的马车,返回上景宫去。
*
上午谢煐送走肃王,下午白殊迎来笑得合不拢嘴的刘继思。
刘继思是捧着一叠账本来的。
“过个千秋节,我们可是大赚,香皂和香露都卖疯了!商队也出发了,快的话还赶得及回来过年。有些地方的官员听说我们商队要去,直接要了一批货,让我们给捎过去。”
说完这个,他抽出最下面那本薄册子:“老花目镜的订单也相当多,果然得天子称一声好就是不一样。”
白殊随意翻看着,一边回道:“等需要的人都用上了,后续订单就会降下来。”
刘继思不在意地摆下手:“光现在的订单量,就够我们做上一年了。这还只是安阳,后续腾出手,可以向周边发展发展。而且你也说,这东西是消耗品,过个三五年镜片花了还得换,可以细水长流地做下去。”
随后,他话锋一转:“青淄那边来信,瑟瑟的矿脉已经确定下来,挺浅的,开采难度不多大,预计明年就能见到收益。”
白殊点下头,并不意外。当初那些碎原石能被喷出地表,就表示矿脉不会多深。
赚钱的事不用他操心,他只让知雨取来先前画好的几张史更汉画像,递给刘继思。
“这人最近在江南出现过,商队过去时顺便留意一下。若是遇见了,能抓就直接抓,不方便下手就留人尽量跟着。”
刘继思没多问,收好画应下。
话说得差不多,他才捧起茶慢慢喝,顺便打量起这间第一次来的暖阁。
刘继思也算是亲近的兄长了,白殊就直接在卧房里见他,只往床前架个屏风挡一下。
此时看他打量,想起来问一句:“表兄什么时候搬进新家?我去贺乔迁。”
刘继思有白殊提供的消息,准备得早,顺利地买下一座平川王的大宅子,修整修整便能住。
此时听白殊问,他就笑道:“我和几个兄弟已经搬进去了,不过正式迁居要到开春,天暖和起来再让老人和孩子们从江阳过来。”
刘继思没多说自家,目光瞥一眼隔门,降低了声音问:“太子在隔壁?”
白殊:“嗯,要见他吗?”
刘继思忙摆手:“不了不了,没紧要事,不打扰太子。”
他抬起茶盏缓缓喝一口,眼中闪过几分犹豫,最终还是老父亲心态占了上风,低声问:“那三郎如今是……搬过来与太子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