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重做国宴主厨(26)
钟奶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鸡还是你挣回来的哩,桌上这些菜那样不是你挣来的。奶晓得你是个有本事的娃,咋会再喊你败家子……但是、但是咱们不年不节,把这些都吃了,以后咋办?”
“您放心!”
向云蔚拿出了这些天卖米花糖赚来的钱,数出一百块来塞给钟奶奶,说:“谢谢您之前借我本钱,现在还给您。”
钟奶奶不肯要。
向云蔚改了口:“您就当是替我保管着。”
这下她才愿意收下,脸上幸福的笑意收也收不住。
“您就放心收下,这鸡啊鱼啊也放心吃,将来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我们还要到镇上去!”
***
比起向云蔚他们的其乐融融,钟大家里可以说是鸡飞狗跳、愁云惨淡。
先是钟杏花从批评大会上跑回来,扑进屋子里嚎啕大哭,把钟大气得猛吸旱烟。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老子去哪里哭。卫国上回就叫你不要到处编排人家,你非不听,偏不闭上这张臭嘴。这下好了,连累全家丢脸,还惹了卫国不高兴。本来我还想托他帮忙解决你哥哥的工作,这怕也是被你搅黄了。”
钟大正骂着,当事人上门来了。
钟大迅速变脸,谄媚地请自己这个全村最出息侄儿坐下,心里升起希望,以为钟卫国肯上门,一定是还顾念血缘亲情。
却没想到,钟卫国一开口就给了他一记重击。
钟卫国说:“大伯,我和宋晴商量过了,我们的婚礼不回祖屋办了,在镇上办。到时候村里,去宋晴知青点再简单请一桌就成。”
“不、不回来了?”钟大不敢相信。
“是,不回来办了。”
钟卫国这次回来,是特意请假回来和宋晴结婚的。钟卫国的父母在镇上木材厂工作,两人住在工厂宿舍里。宿舍是一间二十平不到的单人间,厕所在楼道里,要和一层楼公用,腾挪不开办婚礼。所以两人本来打算回祖屋里办,钟大正愁和钟卫国攀关系,一口就答应下来。
但钟杏花闹了这一出,宋晴觉得脸上难看。和钟卫国一商量,两人改变主意决定在镇上办。宿舍小是小一些,但是钟卫国的父母主动提出来去和工友挤一宿,把单人间让给他们。这样勉强也能做婚房了。
“大伯,前些日子辛苦你和婶子整理婚房,这三块钱你拿着,是我一点心意。到日子了,我接你去镇上喝喜酒。”
钟卫国是个有主意的人,板着脸说完一番话。在桌上放下三块钱,就起身走了。
钟大的幻想全成了泡影,愣在原地都没想起去追。直到人走远了,仰头叫了一声,抽出烟杆子往桌上狠狠一砸。
咔的一声,烟杆从中断开了。
***
这边,向云蔚等人饱餐一顿,正在收拾碗筷。八宝鱼还剩了一些碎鱼肉和汤汁,现在这个天气用竹篓罩住放在屋外一夜,明早就成了鱼冻,正好拿来配粥喝。
麦冬小小一个人却很勤快,说是哥哥嫂嫂白天下地辛苦了,抢着跑进跑出地端盘子帮忙。
向云蔚摸摸她的小脑袋:“改明做个好吃的奖励你。”
麦冬是个小吃货。一听好吃的,眼睛唰地亮起来。蹬蹬蹬跑出去又跑回来,抱回了一叠书和卷子。
“咦,这不是我找不见的书吗?”向云蔚拿起来一看,正是之前安正阳给自己的小学课本和试卷。
“哥哥替你收起来啦。”
向云蔚一翻卷子,里面就掉下来张发黄的稿子,上面写满了答案。她拿出卷子一对,随机选了题一元二次方程,算出的答案和稿子上的一模一样。
她惊讶地看向钟鸿羽:“这都是你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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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冰糖肘子和学习
钟鸿羽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向云蔚,确定不会从她那里得到像是“傻子”“怪人”这样的称号,才慢慢点了头。
“你果然是个数学天才。”
向云蔚翻翻手中的试卷, 再想往日他惊人的算账程度,心中越发确定。
“别的不说,你的数学水平绝对超过小学, 早就小学毕业呀。”
钟奶奶说起这事就唉声叹气:“本来是的, 起初人人也是夸鸿羽聪明。可这孩子不爱说话,成日里自己一个人写写画画的,不和村里孩子亲近。后来因为他妈的事情和其他几个孩子打架,就被赶出学校,不叫他再读了。”
说到这里她抹了一把眼泪:“说来是我对不住他死去的爹娘。那时候家里穷, 他人还没有锄头高, 就被他大伯喊着下地干活了。没有读上书, 又不爱说话, 就被村里乱编排,后来他爸的战友来选人,也因为这没被选上。”
“别哭。”钟鸿羽拍了拍奶奶的背,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那些。
“你没有读小学, 这些都是自己学会的吗?”数学苦手向云蔚表示无法理解, 她还记得自己小学时候连年数学考卷不及格, 为这吃了好几顿的竹笋炒肉。
钟鸿羽答:“有老师教我。”
钟奶奶在旁补充:“玉米地最边上有个牛棚,你记得不?原来有个首都下放到这的老教授住在那里, 鸿羽这些全是那个老教授教的。说来也是缘分, 村里人和知青都不愿挨那个老教授, 鸿羽也正好和村里孩子玩不到一块去, 两人一老一少倒是能说得上话。”
说着从身后的木箱里面翻出一个油纸包, 打开来是四本厚厚的本子。
钟奶奶递给向云蔚看:“喏,这些全是那个老教授写来给鸿羽的。”
“那老教授人呢?”向云蔚记得那个牛棚已经荒废了,茅草顶破了布袋大的口子,早就没人住了。
钟奶奶顿了顿,忽然叫麦冬:“今晚吃了太多好东西,奶奶这嘴有点干,你去外头倒杯热水来。”
见麦冬跑出门去,她压低声音继续说下去:“两年多前,生了场大病走了。麦冬就是老教授留下的孩子,谁也说不清麦冬是哪来的,有说是老教授女儿送来的,有说是老教授捡来的,还有更难听的……反正村里找不到人家收养,鸿羽就抱了回来。他这样可不得被人说是傻子吗。”
说着,又叹了一声。
“才不是,鸿羽和您,还有那位教授都是好人。”
钟奶奶脸上这才露出点笑容,拍拍她的手叮嘱:“我虽然现在不出门,但心里清楚,外头有人传麦冬是鸿羽生得。奶今天也跟你说清楚,让你心里有个数,别听外头人瞎讲。”
向云蔚点头答应:“您放心,我心里清楚呢。”
她翻着老教授留给钟鸿羽的笔记。
每一本都是用端正的小楷写就,密密麻麻写了砖头厚的四大本。捧着笔记,就仿佛见到老教授在油灯下奋笔疾书的模样。是一颗多么纯然向学的心,才教他拖着衰弱的身体点灯熬油地为一个乡村天才儿童撰写教学笔记。
这四本笔记,基本上是数学知识,偶尔间杂着几笔老教授从数学问题上延伸出来的哲学思考。向云蔚只能看懂头一本,后面三本翻看起来如坠云雾之中,就像是看天书一样。
她猜想,这些至少是大学数学的内容。
笔记旁还有钟鸿羽的字迹,是他做的学习笔记。钟鸿羽的字应该也是由老教授启蒙,字迹肖似老教授,但又有自己的风格特点,笔画清楚端正。做笔记的风格也是如本人,没有老教授的思绪奔逸,显得简短而直白。
虽然之后三本的内容向云蔚都看不明白,但她还是认真地翻完了。合上书,她感觉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不止是四本厚如石砖的书籍,更是老教授一颗教书育人传递知识的殷殷之情、钟鸿羽身处困境仍坚持向学的拳拳之心。
“钟鸿羽,”向云蔚认真地对他许诺,“你不是一个傻子,你是一个天才,不应该在田地里、一个生产队的账册里浪费天赋。我会让你继续读书的。不止是小学,还有初中、高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