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近剑修会变不幸+番外(207)
魔物一向穷苦,这个房子租的倒是挺大,离朱雀街也不远,只是偏僻,挤在一堆房舍的夹角处,堆了不少杂物,厅里摆放着不少堆在云舟上用的鲜花,还有个极大的镜台,地上放着些乱七八糟的簪花和胭脂,虽然乱,但胜在宽敞干净。
“这里倒是僻静。”李景打量着房舍,看着成蹊摸索着进房间,去点桌子上的灯烛。他则默不作声,从袖中取出符箓,在门缝上贴了一道隔音符。
烛火亮了起来,成蹊身上的挂饰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随着他的行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李景轻轻摘下了帷帽,在外面走了一遭,
成蹊感觉自己心跳的极快,他一紧张就有些想喝水,在屋子里找了找,没找着茶杯,回头去看李景,“我记得我的储物灵器里存了茶具……”
李景却已经从镯子内将杯子放在了桌案上,不过搁着的不是茶,而是酒。
成蹊挑眉,他拿起酒壶,摩挲着瓷白的瓶子,“酒?”
李景嗯了一声,他转身去房间另外几侧,将窗户轻轻合上,“身上只带了这些,院子里有井么?我去烧。”
“不用,这就够了。”成蹊拉住了李景的衣袖,酒能壮胆,他仰头就将那瓶子给全干了,没看见李景眼底那丝得逞的笑意。
那酒带着丝丝甜味,还有花香,入口不像是酒,像是甜丝丝的果子汁,然后那一点甜意,忽然在肺腑中烧起了缠绵的火,像是从骨头缝里燃起来,自尾椎冲到天灵盖,将成蹊那一点矜持吞了个干净。
成蹊舔了舔唇,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景,轻轻踮脚,“这酒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
明晃晃的勾引。
李景喉结微动,“小少爷……我会醉。”
“很烈么?”成蹊眼尾轻挑,桃花一样,他张口,冲着李景拂出一口浸着花香的呼吸,“我倒觉得还好,甜的。”
腰间骤然一紧,他被强横的拖了过去,临了,唇角让人蜻蜓点水似得一吻,卷了半滴酒水入口。
“嗯,很甜。”
咔嚓一声,腰上那一圈繁复的珍珠琉璃做的坠子,噼里啪啦滚落在地,房间里像是下了一场急促的雨。
桌案被撞了一下,烛台一晃,底座打了个小圈,勉强稳住了身形,烛泪滚下去。再片刻,烛台不住晃动,那半截残烛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不待燃尽,便从桌上滚了下去,啪一声,倒栽葱般,砸在地上,悄无声息的灭了。
不过无人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一声鸡鸣,天将亮。
成蹊从昏迷中醒过来,稍微一动,便又软了下去。他被催折到了极致,嘴一张,带着哭腔,尽职的提醒,“李……李景……你不是……请假就请了一晚上么?”
李景顿了顿,将他抱起,看着成蹊全身发疯似得颤抖,他将人从背后揽了,咬着那段软玉似的后颈,轻声道:“没关系,还能再旷一天。”
成蹊:“…………”
成蹊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嗨呀,知道你们说我短啦,那就【把短短拉长】吧~
大眼仔抛媚眼~
第162章 风与月(三)
三重天出了件大事。
玄天君失踪了。
从灵霄节那夜云舟出事, 玄天君前去追杀魔物后,就失去了影踪。最后见着他的仙官说,仙君当时请他帮忙去请一夜假, 然而一夜过后, 玄天君并没有回山门, 三日过后, 他直接人间蒸发。
其实修士大多来去自由,时不时就要闭个关,或者下山历练去做些斩妖除魔的任务, 偶尔失踪几次, 只要命灯不灭就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这次失踪的是景霄寒——成蹊死后的景霄寒。
这就让景阳天主很头疼了。
这三月以来,他的好徒弟不止一次提到过想要从三重天离开。
偶有几次, 景阳天主从侧殿路过时, 便看见他枯坐在成蹊尸体前发呆,引魂香的香气腻得吓人,满房间的烟尘他也不觉得呛, 就那样盯着一具尸体, 能眼睛都不眨的坐上数天。后来还曾试图放血,用以施展邪术禁咒来唤魂,不过被他拦下了。
景阳天主从前觉得, 自己这徒弟冷心冷情,能够在秘境十年如一日的修练,自然不会受红尘侵染,是个修无情道的好苗子。
直到后来他看见自家徒弟偷看成蹊的眼神——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热切和纵容。
成蹊死后, 景阳天主一直都担心他想不开去殉情, 直到灵霄节时, 他看着太一宗那几个小弟子过来, 便想着将人推出去逛逛,说不定同故人叙旧后,多少能得几分慰藉。
结果……他徒弟就一去不回了。
李景想没想开他不知道,景阳天主现在有点想不开了。
“去灵州出各个出城的地方守着,还有什么隐蔽的山头,空间隙都去找找,趁着命灯未灭,将人寻回来。”景阳天主挥手,安排座下仙官去四处寻人,一时只觉得分外头疼。
———
下雨了,雨水淅淅沥沥落下来,从檐角往下坠,三五时嘀嗒一声响,恼人的很。
成蹊迷迷糊糊睁眼,帷帐垂着,极其昏暗。他稍微动了动,想将耳朵捂上,不过手还没抬起来,便感觉腰上一紧,李景有些惫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醒了?饿了没?”
成蹊还未完全清醒,被人一碰就下意识发抖,扭着腰往前爬,边爬边讨饶,慌张的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不饿,不饿,我吃饱了,是撑的。”
他被折腾了好几天,真真是死去活来,什么好话赖话都在床榻上说完了,晕过去再被做醒,成蹊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床上。
“真的不来了……不来了。”
眼看人快从床上翻下去,李景忙将他拖回来,捏住成蹊的脸亲了口,“问你吃不吃东西,脑袋瓜里想什么呢?负心汉,吃干抹净不想负责是吧?”
成蹊眨了眨眼,这才清醒了一点,发现他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总算套了件衣裳,虽然只是个宽松的长袍,那也比裸着好。稍微有了那么一点点安全感,他挺了挺腰……当然,腰疼,没爬起来。
身上软得厉害,成蹊躺在床上瘫成一张饼,体验到了一把什么叫精/尽/人/亡的痛苦,捂着脸呆滞了半晌,幽幽道:“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杀了。”
李景也知道自己过份,伸手按了按成蹊的腰,“过来,帮你揉揉。”
刚开荤的人不可信,成蹊哪里敢靠近,伸腿将人蹬远了一点,自己扒拉来了被子卷着,将满是痕迹的身体盖住,只露出一张脸,可怜道:“我有点饿了。”
李景心软了,“想吃什么?”
“白粥就够了。”成蹊捂着肚子蔫蔫道,“不太舒服。”
李景下床披上袍子,在腰封处摸了摸,取出个小巧精致的罐子,塞进了成蹊手里,“先用颗糖垫垫。”
成蹊叼了颗糖,又躺着了。
李景整理好衣服,从院墙角摸出把破伞,撑出门去买菜。
这处院子着实偏僻,加之年久失修,窗户嘎吱嘎吱响。成蹊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只觉得腰不是腰,腿不是腿的。
思来想去,终究还是起了床,慢吞吞穿上衣服,将自己从脖子到脚全部裹了起来,拖了个摇椅坐着看雨。
门口石阶上生了一层绿油油的苔藓,几朵小花打着转被水冲过来。
成蹊伸手拨了一拨,片刻后,他自哗啦啦的雨水中,听见院墙外几道脚步声。成蹊抬头,李景留在庭院外的阵法被人触动,片刻后,大门哐当一声响,被人踹开。
“唉呀,青天白日的,落什么锁嘛?道友好雅兴,租了这破院子……院子……”烟雨朦胧,叶淮安瞪着坐在摇椅上的人影,发出一声怪叫,“成蹊?!”
他抬步就想往里冲,让身侧的容缨拽住了,“等等。”
雨珠如露,庭院后,少年人青衣乌发桃花眼,白肤红唇,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被人踹了门,十分迟钝的咸鱼探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老叶?容容!我想死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