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46)
竺年黑着一张脸:“宋淮的母族、京城杨家,和阳海军的杨家同宗。”
杨家势力太大,而且杨家和人丁单薄的尉迟家不同,向来人丁兴旺。很早以前,他们就尝试转入文官一系。杨家的分宗,与其说是文武相交的忌讳;不如说是杨家为了保存家族做的尝试,也就是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
分宗后的杨家,京城的这支专心读书,一活还颇为清贫,一直到宋淮的外祖父成为了大学士,才算是略微入了一些人的眼。但是等宋淮的母亲去世,外祖父致仕后,很多人就又把这个杨家给遗忘了。
阳海军的杨家更是异常本分。若不是隔一段时间必定有的战报,京城中人甚至都不会想起还有这么一家。
分宗后的两支杨家之间,只是表面上没有联系;实际上联系可紧密了。
“宋淮对禁军并没有完全信任。他更希望禁军能够守住京城。”撒出去的军队就像是离弦的箭,箭头还不一定指向谁。宋淮这个监国的位置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内心还不知道有多虚。
“阳州天堑环绕,关隘固若金汤。外部去年刚经过内乱,正是孱弱的时候。由阳海军来收拾我是小,更多的是震慑东州、萍州等各地不安分的势力。”送表哥,这回是他小瞧了。
“阳海军这一动,还能遏制禁军的小心思。”尉迟兰补充了一句。
两人一直在城楼上守到天色漆黑。
有士兵跑来通知:“殿下、先生,请随我来,罗将军已经在港口等着了。”
南地军队如潮水般退去。
过不多时,东萍府的城门大开,有人举着火把,策马往城外的阳海军狂奔,高呼:“南贼逃了!恭迎杨将军!”
咻——
黑暗中,一支不知道哪儿来的箭,直接穿透报信人的胸口。巨大的惯性把他从马背上撞飞,直接顶死在地上。
火把掉落到地上,被春日里带着潮气和湿冷的泥土侵吞,扑闪了两下就灭了。
欢呼刚到喉咙口的阳海军一下子噎住了。在营地篝火和火把的光芒下,他们警惕中带着的一丝惊恐不甚明显,却能听到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马匹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嘶鸣,狂不择路地拔腿狂奔。
报信人的一只脚还在马镫上。
马匹拖着尸体因为重心不稳,加上绊到了障碍摔倒在地,很快就没了声息。
这时候阳海军营中传出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进城!”
杨酌已经走出了中军营帐。旁边有裨将劝阻:“将军,南地小儿诡计多端,又多有奇技淫巧之术,不妨等到天亮再进城不迟。”
“是啊,将军,恐有诈。”
杨酌一身披挂,大踏步向前。
亲卫已经将马牵到了他的面前。
杨酌的爱马通体雪白,在战场上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极为显眼。
他翻身上马,直接走出了军营,高举令旗:“拔营入城!”
白色的宝马像是黑夜中的明灯,军营中低落的士气瞬间激昂。
士兵们发出低沉的呼和:“噢!”
“啧。”已经跑远的竺年把弓弩还给尉迟兰。
尉迟兰把弓弩甩到背上:“走了。”在算计人心方面,他们和老家伙还差得远。
漆黑的洋面上,排列整齐的船队像是一头巨大的海兽,蛰伏在深海。
等到天光照亮,船队分成两股,一股往东,一股继续往南。
海面上偶有悬挂着商号的船队,在看到南王府的船队后,纷纷停下或是避让开来,等待大船们经过后,才继续前进。
近海或者一些岛礁附近,总有海鸟盘旋。
罗英站在甲板上看了一会儿,反身进入船舱:“回梁州。”
作者有话要说:糕儿(-ω- ) :偷塔,只能偷一点点。
糕儿( ̄^ ̄) :都怪送表哥没风度。
送表哥( ╯-_-)╯┴—┴ :这都能怪我?
送表哥 (/= _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菜?
糕儿 ┬─┬ ノ( ’ – ‘ノ):你不菜,你来和我单挑啊!
送表哥 ╧═╧(-_-)╧═╧ :……你当我傻?
(完)
第三十八章 纵兵劫掠 ...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竺年听到尉迟兰的提议, 下意识拒绝:“再往前走一段,这里不安全。”
黑夜并没有给他的行动构成多大的不便,依旧保持着相对快速的行动,不到两个时辰就走出去很远, 甚至已经能够听到不知道是犬还是狼的吠叫声。
和阳海渊那种野兽频繁出没危机四伏的深山老林不同, 蒲岭相对低矮, 更有人气, 靠近东萍府的山林里偶有一些小村庄,人数不多,大部分是猎户。靠近萍州的南麓,也有一些有钱人修建的避暑山庄。
尉迟兰干脆把背上的弓弩交给随行的亲卫, 弯腰把竺年一背:“光着脚, 穿着木屐,脚不疼?”
竺年没想到会被背起来, 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的肩膀稳住:“啊?”
本来就是晚上,又是在山林里,要不是附近有一些土路,没有竺年的外挂,几乎没法走路。
就是竺年自己, 也没法低头看清楚自己的脚。
他动了动自己的脚指头,迟钝地感觉到又冷又疼。
他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快中午了, 在家里比较随意,懒得穿袜子,踩着木屐就想出门找吃的, 现在木屐就像是两块冰块,脚底板似乎也梆硬。
尉迟兰叹了口气,沿着竺年指的方向走,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落脚的地方。
他们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借宿,靠近东萍府这种军事重镇的地方,盗匪一般清理得比较干净,连个凑合的贼窝也难找。
边上背着弓弩朱小飞缓了一口气才跟上两个人的脚步,脸色涨红地提议:“要不我来背殿下?”小王爷小小一只能有几斤重?这弓弩是怎么回事,瞧着也就是比寻常的弓弩大了一点,骨架还细了,怎么那么沉?
尉迟兰还没吭声,他背上的竺年先反驳:“不要!你太矮了。你背着我,我脚要垂地上的。”
朱小飞大怒:“我矮什么?我比你还高呢!尉迟先生个子高,你也不怕打到头!”
这倒是真的。山间只有猎户和山民走的小径,不可能像后世有专人维护的景点一样,什么树枝之类的都修剪整齐。奇怪的横在头顶的枝条多了去了。
“哼哼~我已经比你高啦~”竺年低头躲过一根歪过来的树枝,“我今年已经裁了好几次新衣服啦~”
“我也裁了!我们比比!”
“比比就比比!”
队伍中压抑的氛围,在两人的斗嘴中逐渐消弭。
一行人沿着山间小径走到月上中天,才找到一个小小的山神庙。
山石围着两间小屋,一间供着神龛,神龛后面有一张铺了柴草的床铺。另外一间有个土灶,堆了有柴火,边上还有几个陶碗。柴草干爽,屋内干净,显然是有人在维护的。
竺年带着人给山神拜了拜:“深夜叨扰,多谢山神爷爷收留。今日不便,日后定有回报。”
泥塑的山神像穿着颜色已经不鲜亮的红衣,慈眉善目脸带笑容,像是着自家的晚辈。
山神庙附近就有山泉。除了竺年身上什么都没有之外,其他人至少还带了点东西。烧了水,勉强凑合着干粮吃了一顿,几个人沉沉睡去。
东萍府的箭楼上,裨将走到杨酌身边,小声劝道:“将军,夜深了,住处已经收拾好了,先回去休息?”
不算宽阔的箭楼四角都点着火把,深夜的寒风穿过,将火焰吹得金蛇乱舞,投映在墙上地上的影子像是模样潦草的怪物。
杨酌坐在几根巨大的弩矢上,手上是一截被暴力摧毁的床弩,裨将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啊,好。城内都无事?”
“无事。”裨将举着火把跟在杨酌身后,小心照亮前面的台阶,“城里居民说,南贼让他们全都待在屋内,不得命令不准出门,没出什么乱子。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