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458)
要知道研究所是当前能够唯一熟练掌握从设计、制造到使用热武器的地方,面对拿着冷兵器的,就是降维打击。
竺瀚和尉迟兰都是消耗弹药的大户,但对怎么制造机械火器,在专业方面两眼一抹黑,偏偏还很感兴趣,时不时想自己上手试试。
竺年说了几句,觉得和他们说这些不太好,绝对不能勾起他们的兴趣,就闭上了嘴,转而问起妹妹的事情:“阿钧的婚事是怎么回事?有对象了?娘看中的,还是她自己看中的?长得好吗?”
他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图别人什么。
男方家庭、乃至于人品如何,都可以不在乎。
竺婉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压根不用担心别人欺负她。对象按照她先前说的意思,长得好看就行,最好能哄她开心,能踏实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竺瀚的表情就变得有些一言难尽:“阿钧自己看中的,我和你娘都看过了,你奶奶也看过了。出身差了点,别的也还行叭。”
“哪家的?”
“原先西王家的庶子,叫宋浮。”
“啊。”说别人竺年不知道,“我先前还冒充过他呢。他怎的还没成亲?”他和宋浮是一样年纪,他都成亲六年了。
他原先在沃州和宋浮有过一面之缘,咂摸了一下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开始挑剔起来:“阿钧不是要长得好的吗?宋浮长得一般吧?他不是还跟着乐云前后,怎么就认识阿钧了?”
“说是在西马村那边认识的。”竺瀚回想了一下宋浮的长相,“小伙子长得挺好啊。”
竺年歪着头想了想,又觉得宋浮一直跟着乐云,乐云是什么角色他清楚得很,就怕宋浮也是一样的货色,甜言蜜语把自家妹妹给骗了,问了他现在在哪儿,也不把人叫来,找了个时间去了罗县。
罗县就是罗沱寺附近的一个县城,因为背靠着香火鼎盛的罗沱寺,虽然处于京畿人口比较少的山区,倒也算是繁华。
竺年下马车还感慨了一下:“得亏是骑马来的,不然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位置停车。”京城停车难,也只是东市那样的少部分地区。车辆的普及度不高,养大牲口更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许多新做官的人家,遇到什么场合,还是租轿子出行。
这么一想,拥有全京畿最高端马场的尉迟兰,岂不是豪车大厂的老板?
尉迟兰化了妆,扮做马夫,往边上走了两步,回头不太理解地看竺年:“这边好像多了一条马道。怎么了?”
竺年摇了摇头,去看尉迟兰指着方向上一块画着马匹图案的木牌。
木牌上信息还挺多,大意是牛、马、驴能走,车的宽高在多少内能走,山道不能奔跑。
哪怕是不识字的人,也一看就明白。
木牌仔细上了桐油,边框刷了醒目的红漆。
尉迟兰越看这图案越想笑:“想起峪州的时候,你在图书馆里画的那些小人画。”
“哎。”竺年虽然觉得自己的小人画水平还不错,但不得不承认,“画这牌子的厉害多了。”
马道虽然平缓,但是路比较长。大部分上山的人都是选择把车马停在山脚下,步行走台阶上山。
牌子的另外一边,还有一个牌子,画着两个箭头,分别写着罗沱寺、罗沱村、罗沱医馆。
罗沱寺在山坡往上,距离最远。
罗沱医馆距离最近,马车没几步路就到了。
医馆不大,门口修了很长一段廊桥,有许多候诊的病人坐着。
在这里还能听到底下罗县城内隐约传来的人声。
到了罗沱医馆之后,路边有个牌子,一边指向马厩,一边指向罗沱村。
尉迟兰顺着指示,先从车上把竺年扶下来,又把马车交给一个一脸悍匪相的男人拴好,多给了一些车马费。
男人没多收,指着一边挂在墙上的木牌说道:“明码标价,不用多给。”又给他们指着廊桥前面,“看病先去那边挂号,头一次来的在南面窗口,复诊的在北面窗口。取了号就先在廊桥那儿等着,边上有洗手池,有热水。”
“多谢。”
廊桥在山上,现在天气冷,对风的一面窗都关着。
大部分人自己带了杯子,捂着手,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尉迟兰也去拿了个号。
叫号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轮到了他们。
竺年穿着大氅,脑袋上兜着帽子,走进医馆之后,发现给自己看诊的竟然是个熟人。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石大夫,你不是在城西?”石大夫是御医,但新朝之后,他拒绝了太医院的邀请,当个民间大夫去了。竺年事情多,就让东宫专职的官员和石大夫已经类似的人联系,倒也没认真关注过。
石大夫也不是第一次见竺年化妆的样子了,一听他声音,就认了出来:“太子殿下……这是尉迟先生吧?您二位怎么来了?”还这幅打扮?
竺年不装看病,坐直了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明了来意:“想看看宋浮。”
罗沱医馆就是宋浮的。
石大夫如今在医馆坐诊,但不知道宋浮和竺婉的事情,还以为竺年觉得宋浮作为前朝宗室想调查,虽然他个人觉得宋浮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轮不到竺年亲自出马,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宋馆长医术很不错,人品很好,游方了几乎整个西部,去过姜,还懂经营。现在除了这边医馆,还管着罗沱寺和村里头的账务和日常的一些事情。哦,庙田已经全都登记了,都是交税的。”
在前朝,但凡正经僧侣的庙田,都是免税的。
许多富贵人家出于各种目的,会买了度牒让人出家,去庙里给自家人念经祈福。
和尚们只要坐在庙里头念念经,自然有不菲的收入。他们的庙田也不自己种,就像个地主一样把地租给佃农。和地主不一样的是,地主需要给朝廷缴税,而僧侣不用。
在大月时期,就有不少寺庙会放高利贷,可见是钱多到了一定程度。
这一条在梁朝完全废弃。
不管出家还是居家,只要是生活在梁国土地上的人,都得缴税和服徭役。除非是符合一些特殊条件,譬如说年龄太小太老,身有残疾,有过重大贡献等等,才可以有相应的减免。
不管是寺庙还是道观,等同商户。什么香火钱、算命钱,全都作为经营收入,一样缴税。
竺年对于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有多反感,从来不是个秘密。石大夫一个姜人,和竺年接触不多,也因为罗沱寺的大环境被科普过了很多次。
尉迟兰听着石大夫补充的最后一句,忍俊不禁:“穗穗也不是见到和尚就要杀的。”
石大夫听了,并没有被安慰到,倒是说起竺年先前给的钱:“买了预防疫病的药,幸亏防治及时,今夏没有出来。账本倒是在家中,还有剩余的钱。”
他当时只觉得两个匣子沉,但没想到会是满满的金子。
他做大夫这么多年,尤其是在太医院里,时不时能够接触多许多名贵的药材,但实打实的金子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多。这一下麻烦的不是没钱,而是钱花不出去。
“哦,那您留着当诊金用。”竺年不在意,“应该也剩不下多少了。等缺了,您再来东宫或者太医院都行。”
“剩下挺多的。预防比治病花费要少太多了。”虽然预防的范围大,但真没花出去多少钱。
一个平日容易让人忽略,但实际开销非常大的地方,是派送分发药品的人力。
容易引发疫情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人。人口越是稠密的地方,就越是危险。
但京城附近,几乎都是人口稠密地区,想要把药品分发下去,并且合理正确的使用,是一件消耗非常大的事情。
这个活被东风号接了去,有车,还有许多正经大夫和水平不错的学徒。
分文不收。
他们正说着,外头有人敲门:“石大夫,有个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