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277)
“嘿你个小子!也不想想是谁教你的杀鱼的手艺,就不能对我说两句好听的?”竺年伸指头比划了一下宴瑞,“你瞧瞧这个你比岁数大的,还叫我一声哥呢。”
鱼摊老板油盐不进:“您要是把我摊上的鱼全给买了,别说是哥,让我叫您一声爷都行!什么好听话都说!”
竺年还真就把鱼摊给包圆了:“老规矩,给我送家里去,让管事给你结钱,再多拿两块蒸糕。”
“好勒!”鱼摊老板快活地答应下来,甜滋滋地叫,“年哥,您自去逛着,我立马给您送去,保管每条都活蹦乱跳的。”
“去去去!”竺年回头本想对宴瑞闲聊两句,结果看到他一脸若有所思,撇了撇嘴,“你们这群小家伙可真是太讨厌啦。”
宴瑞笑眯眯地对他拱手:“这不是多亏了年哥指点嘛。”
过了一会儿,尉迟兰见竺年一个人回来:“怎么出去两个人,回来就你一个?把小孩儿扔了?小鱼老板送了许多鱼来,你打算怎么做?要自己做两条吗?”
竺年气咻咻地摆手:“让他们随便做。宴三在集市那儿蹲着,舍不得回来呢。”
尉迟兰一听就明白了:“他们就算明白了,也得看他们愿不愿意去做。一个坪阳县他们愿意,换做一州一府又愿不愿意?猪灾愿意,虎灾愿不愿意,旱灾、水灾又愿不愿意?”他也顾不上还在外面,就把竺年拉过来抱了抱,“不是谁都像咱们家糕儿一样,既明白,又愿意去做的。”
很多官员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能做官的,真正的蠢货很少。
哪怕出生显贵,身上带着品级不低的官职,真有什么拎不清的,也只是给个虚衔,让他们领个俸禄,有个体面的头衔。真让他们去治理地方的,在正常的朝廷中是比较少见的。
真正实际在做事的那些官员,哪一个不是心里面门清?
冬日里人体的温度很让人留恋。竺年顺势就窝在他怀里:“为什么不愿意呢?”
“嫌麻烦。”尉迟兰说得很直白,“和人斗麻烦,做事情也麻烦。什么都不做,就能够熬资历上去,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百姓的死活和自己的官位有什么关系?资历到了,有关系才能往上升迁;政绩再怎么好看,也得上峰给上报才行。”
“我们南地倒不这样,不过也有可以完善的地方。”竺年琢磨了一下。不过官职系统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系统,还需要与时俱进,不是他这么简单琢磨就能琢磨明白的。
宴瑞其实没比竺年晚多久回来,毕竟他不想走,人家可还得收摊呢。
虽说现在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些时间,可不是人人家里都舍得点灯做事的。如鱼摊老板那样的,回去还得修补渔网,准备饵料,再去收网收笼子,还轮不到做家务呢。
他颇有一些兴致被打断的不开心,还想和竺年说两句,刚进门就见两人抱在了一起难分难舍。
行,就欺负他还没成亲是吧?
等着!他下个月……下下个月就成亲了!
竺年看到他不爽,就觉得自己爽了,原本说好的让厨房自己看着办,也反悔了自己下厨做了一道糖醋鱼。
分餐而坐,给宴瑞的那一份主要突出一个酸!
宴瑞被酸得整个人一哆嗦,又舍不得放下筷子。
新鲜的鱼肉做出来像是嫩白的蒜瓣,酸甜的酱汁浓稠开胃。
他干脆把已经剃干净鱼刺的鱼肉,连同酱汁一起捣碎了拌在饭上,吃得眼睛都在发光。
竺年喜欢吃鱼,但是他买的鱼自己几个人吃肯定是吃不完的,都是厨下做给一屋子的人吃。
这些出身大内和皇庄的侍人,已经都能娴熟地来上几道南地特色菜,尤其擅长做鱼。
一屋子人除了当值的不能喝酒,吃得有滋有味,没一会儿就唱起了歌。
按竺年的话来说:“梨园那边的新曲子,他们倒是学得快。”
现在的人表达起高兴十分直白,载歌载舞直接就嗨起来。
宴瑞听到动静,也拎着酒壶加入了进去。
竺年还是没喝酒,凑到尉迟兰的酒杯前闻了闻:“哥怎么也不喝酒?这回买的葡萄酒,瞧着挺好的。”
葡萄酒是汾州产的。
当地的葡萄极适合酿酒。南地果子多,糖多,酒又是一种极其容易来钱的生意,竺年早就已经做了无数的试验,掌握了果酿的精髓,还培养了一批这方面的酿酒师。
竺年在宋觉那儿过了明路之后,行事就肆无忌惮起来,起码在搞钱方面就很肆无忌惮。
他把南地的糖和酿酒师、连同果农一起打包到了汾州,这一年新酿的葡萄酒果然比往的要好得多。
“省得你偷喝。”尉迟兰杯子里的只是奶茶,简单的茶汤加上奶粉冲泡的,没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茶叶也没有放多,怕一会儿晚上睡不着。
“夏天你掀了屋顶就当是透风,冬天掀了屋顶可怎么办?”
“嘿!我就闹了那一回!不对,屋顶都是你们说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指不定是你诓我呢?”
尉迟兰看着他炸毛,就眯着眼睛笑,像是个喜欢刺挠狸奴的冤种。
两人闹了没一会儿,就也去唱歌跳舞。
等到第二天,宴瑞竟然没多留,吃过早饭就叫人套了车回城去了。
竺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肯定道:“那小子怕不是直接去坪阳县。”
“这时候出门,回头赶不上大婚怎么办?”尉迟兰随口一说,“坪阳是不远,京城以前下雪也不是很大,不过今年那么冷,保不齐一场大雪就把路给封了。”
竺年就随口一答:“那就只能延期了,总不能让新娘子抱个公鸡拜堂吧?”想想都觉得场面荒唐,摇了摇头往屋里走,“他也犯不着自己去。就算和其他几个有点小心思,还能信不过自家的兄弟?上次狩猎的时候,他家二哥不是跟着?”
结果还真的被尉迟兰说中了一半。
隔了五六天,宴瑞又来了,这一回是在城里。
少年郎进屋什么话都还没说,先连打了两个喷嚏,接填写小厮递上来的帕子,擤了鼻涕才搓了搓冻红的手,直接学竺年的样子,在地上一盘。
外间有炕、有火盆,但没有地暖舒服,竺年就干脆让他进了内院的小花厅。
正经的花厅会摆放桌椅,偶尔也能简单吃个饭聊个天。
竺年这会儿把桌椅都撤了,只在靠墙摆了一张罗汉床,也不坐,当靠背用。
罗汉床上是一整张熊皮,床下是几张狼皮缝起来的地摊,往里面一窝,整个人瞬间放空。
竺年伸腿踢了踢:“来我这儿孵蛋呢?有事说事。”
宴瑞顺势就倒在了毛绒堆里:“年哥你怎么就欺负我,都不问问我什么事儿呢?”
小厮端着热水敲门进来。
竺年嫌弃得不行,指着赖在地上的宴瑞说道:“赶紧给他擦一把,化化冻!走过才三间房,跟在外面跑了十里地似的。”
“年哥你不出屋子,当然不知道外面多冷。今天我一大早就起了在铲雪。”宴瑞到底还是自己起来洗了手脸,洗完又窝回了地上,学着竺年的样子扒拉了一只软弹的抱枕抱着,“亏得我以为时间来得及,想去坪阳看看,没想到这才几天,路已经不通了。”
离他的婚期还有个把月,但时间也不算很富余。而且按照惯例,接下来的天只会更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化冻,路只会越来越难走。
竺年从罗汉床上换了一本话本看:“都谁去了?现在都困在坪阳了?”
“我二哥……”宴瑞接着又说了几个人名,说到后头几个时候不太确定,“我问他们说是不去,但是这几天没看到人。”
他们课业繁忙,平日里交流不是很频繁,几天见不到面实属正常。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宴瑞没去成坪阳,就对周围的人产生了亿丢丢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