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185)
茅高远干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嗓子疼得厉害,低头懒得反驳。
他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家伙是个真傻子,无奈他竟然还上了贼船。
熊北北确实没守新城,那是因为新城压根没法守,人家撤走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就算熊北北望风而逃,那茅丘不也是听到竺年,也同样望风而逃吗?
南地的几名妇人,那是一般的妇人吗?
就算盛元长公主如今年迈,管不了太多事;还有文阳公主宋萱在。这位的名声在大月不显,但是她在海外难道真的只是去玩的吗?人家在海外那可不是什么公主什么王妃,完全是一位开疆拓土能文能武的帝王。能够教出罗英这样南王妃的人,难道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罗英更不用说。要不是她的能力胜过大部分男性,哪怕她是南王妃,能够在军中被人称为罗将军吗?
茅高远闭了闭眼睛,觉得茅丘可能还不如竺婉。
小姑娘虽然从小被竺年这个兄长教导,性格跳脱了一些,但聪明通透;哪怕是力气,都比茅丘要大。
他想,若是有的选,他情愿辅佐竺婉这么一个小姑娘,也不愿意辅佐茅丘。
茅丘看了一眼自闭的茅高远,十分不屑。南地那种蛇虫瘴气之地,几个野人能搞得出什么名堂?
在他们身后的南军,并没有加速行军,不远不近地吊在后面。
竺年趁着这段时间,重新了解并整合了一下各路军队。
现在手下的军队人数多,当然是有好处的。但是给他这个新手的挑战也大。这些军队还来自不同的地方,作战经验,指挥习惯都不一样。
如果说人多就能赢,那就不用打仗了,开战前大家数豆子,谁豆子多谁赢呗。
负责各路军队的将领,不管私底下有什么小心思,起码明面上都对此非常配合。
竺年自己不太清楚,但是他在军队中的威望,并不下于他的父母,甚至于在某些地方还要更高一些。
这些将领也不是头一天当上的,他们领军作战起码都超过十年,没有人能够比他们更加对军队的变化有更深切的体会。
从军人地位的提升,到军属的安排,后勤的保障等各方面,都离不开竺年。
而且竺年和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竞争关系。
为此,他们在这段相对比较平缓的行军中,只要一有时间,就把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
竺年听得非常认真,把每一位将领教授的东西,都记录下来,等到快靠近南壶城的地方,他感慨了一句:“等这次回去,若是诸位将军不介意的话,年愿将诸位的经验整理成册,付梓印刷。不知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他说完,一众将领呆滞当场。
他们的这些想到哪一出是哪一出的东西,还能够变成书?
著书立说,当时能够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荣幸?
他们几个连大字都认不得几个的丘八,不过是靠着一点小本事和运气,一路走到今天。但哪怕在军中,他们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大将。
竺年看他们没有反应,以为他们是拒绝的,当下表示理解:“诸位想深藏自己的绝学,不想让外人知道也能理解。只是年轻的将领若是能够早日知道这些,将来在领兵作战的时候,能够少走一些弯路。”
这些将领确实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将帅,但都是在一线作战多年的老将。他们的经验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是可以直接应用推广的。
一众将领立刻涨红了脸说道:“殿下误会,我等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经过一番解释,竺年才明白他们的意思,赶紧一番劝说,又低头画了一副劝人洗手的简单火柴人漫画:“什么著书立说,只要有用的都值得推广。我这种小漫画都出了好多小册子。”又说,“等我整理完毕之后,一定先给诸位确认过,再刊印。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诸位不吝指教。”
火柴人漫画他们都看过,是近年来军中严格推行的卫生制度。一整套下来,比在家中还要严格。
刚开始他们觉得麻烦,觉得那些医疗兵简直不知所谓。但随后整个军队变得干净整洁,士兵的形象变得更好。等过了一年半载之后,他们发现军中难以根治的类似跳蚤之类的寄生虫问题消失不见,也没发生什么疫病,军营中不再弥漫奇怪的臭味,就连士兵受伤之后,因为炎症死亡的例子也减少了相当比例。
这种浅显易懂的漫画,宣扬的是真正治病救人的道理!
“若是殿下觉得我等的经验有用,尽管拿去!”左右他们这个年纪,还能够打多少年仗呢?若是能够因为他们的经验,少死一些人,他们有什么好敝帚自珍的?
竺年把记录仔细收在一个专门的匣子里,听到外面传来通报。
派出去的斥候说道:“报!茅贼已经到了南壶城下,和守军展开交战。守军坚守城门,暂时没有出战的意图。”
竺年拿出工兵制作的南壶城的简单沙盘,往桌上一放:“我要是南壶城守将,我也不出门打。”
南壶城是个山城,可不是类似东州府城那样的平原城池,城门外就是倾斜的坡道,而且道路并不宽敞,根本摆不开阵型。
而且南壶城的城建水平可高。从南往北打,进攻方得上坡,难度非常大。
若是进攻方是从北往南打,进攻方同样是上坡,同样难度非常大。
南壶城是典型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
竺年想到自己之前走的南壶城外面的小道:“就八千人,怕不是撑不了三天。我们正好慢慢过去捡个漏。”
大军过处,周围能够看到一些零星的黄点。这是附近的居民,悄悄过来打量,怕兵祸影响到他们的安全。
这个距离他们看不太清楚军队的细节,只知道前两日刚经过许多军队,这次又经过了更多的军队。
竺年去过两次南壶城,对周围的地形还算熟悉,行军到一个位置,就吩咐扎营。
斥候往前探路,没过多久就回报,发现茅贼的踪迹。
茅丘的军队虽然比他们早两天到,但面对南壶城这个乌龟壳,几乎毫无办法。
本来他们倒是无所谓耗着,毕竟北面已经被姜国攻破,阳州的前线已经被推到了腹地,南壶城就算再怎么能守,留下的守备力量也有限。只要稍微耗一耗,南壶城撑不了多久。
南壶城确实撑不了多久,但显然撑上几天时间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身后南军已经压了过来,偏偏这个地形他们根本无路可退,一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茅军在行军中间,一直没有放松对南军的侦查。
双方斥候照面都不是一两回,甚至还有短暂的交手。
而茅军斥候带回去的消息很不好。
中帐内,茅丘的声音几乎变调:“你说他们有多少人?!”
斥候说道:“五十万!”
这几天因为局面连续受挫,茅丘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现在听说敌方这个人数,虽然知道绝对是个虚数,但肯定数量不会少。人家总不可能用五万号称五十万。
斥候退下去之后,听到账内传出茅丘的怒斥:“南贼哪里来的五十万人!南王身边都没有五十万!南地那种不毛之地,怎么能够养得活那么多人?”
茅高远已经有些懒得去纠正他对南地的偏见,只说了一句废话:“五十万肯定是没有的,但人数不会少。竺年毕竟是下一任的南王,南王府对他倾力支持也可以理解。”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一副谦恭的样子,心中却在盘算。
这一番他们和南壶城还没交上手,大概得先和南军交手。
他们在和南军交手的同时,南壶城大概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说和南军形成内外夹击的态势,在后面掩杀一番是绝对会做的。
这对茅军不是个好消息,总共就八千能用的兵,经此一役之后还能剩下多少人,甚至能不能剩下人都是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