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161)
结果是竺瀚这边无一人伤亡,而禁军三千人的营地几乎全歼。
没有人比史三更了解自己的老对手。
他虽然和人家不对付,但不得不承认本事还是有的,哪怕猝不及防之下,也应该能咬下南军一块肉才对。这样他再过来,正好可以捡个便宜。
三千对三千,怎么才能打出如此夸张的战绩?
他们禁军经常几百人的骑兵,镇压各路盗匪。有些盗匪规模庞大,能有两三万人,行动之间还颇有些章法。然而遇上正规军,完全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在以往他们和盗匪作战,最大的难点不在于最后的歼敌,而是怎么找到敌人。毕竟盗匪一般都是藏在各种易守难攻又隐秘的地方,要找到人,最后还要不放走一个人,这点很难。
南军肯定比盗匪要强,但一支水军,到了陆地上能干什么?又能比盗匪强上多少?
他们连马都没有几匹!
史三不是莽夫,心里面已经想着撤退。
他必须要弄清楚,南军究竟是怎么赢的,准备好对策,才能上前应战。
可是竺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前排盾兵重重保护后,几门巨大的神火炮露出漆黑的炮口。
禁军中曾经和南军在沃水对阵过的人,对南军战舰上的神火炮印象深刻,但并没有见过神火炮的全貌。
在他们的脑补中,威力……声势巨大的神火炮再怎么形象高大都不为过,没法把眼前这么一根架在木车上的黑管子,和神火炮联想到一起。
南军战鼓敲响的一瞬,史三终于明白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些熟悉的炮口,亡魂直冒,嘶吼:“散开!”
禁军训练有素,在听到命令的当下就散开,并且极有章法,没有乱了队形。
任何人看了,都得说一声进退得度。
但是没有用,来不及。
数枚炮弹远比他们散开的速度更快,比他们预估中的安全距离更远,直接像天外陨石一般落在了他们阵型各处。
地面震动,掀起地面上的泥土,扬起的尘埃让半片天空都变成黑黄。
炮弹有近有远,落点十分参差。这不是他们有意控制,而是神火炮的技术还没有成熟。
若是有意观察,不难发现其实神火炮的威力也不算大。
直接由炮弹造成的伤亡有限。除了倒霉直接被炮弹砸中的,是死的不能再死。附近被波及的人并没有立马就死。他们的死因主要是死于其他人的踩踏。
地上还有不少人在哀嚎。
不得不说,单纯看到这个效果,神火炮的威力还是很不错的。
炮弹速度快,单纯的后挫力就能让炮车激起扬尘,落下之后的扬尘更是冲天而起,像是什么大妖怪直接朝着地上踩了几脚。一次齐射,地面都在震动。
在巨大的扬尘中,一支三百人的小队蒙头蒙脸,拿着小了不知道多少号的神火炮,绕道禁军后撤的侧方,开始抽冷子。
这些小号神火炮,比大号的靠谱,基本一枪一个,哪怕不能直接打死,也能让中弹的人失去行动力。
尤其是在混乱的战场上,很多中弹的人根本就不看到有什么攻击,自己或者身边的人就被击倒了,一半是伤一半是吓,硬生生把自己吓瘫的也有。
神火炮在第一轮的齐射之后,过了好一阵,才又射了一轮。这一次取得的战果极小,却让已经阵型开始松散的禁军更加慌乱。
他们不怕遇到强敌,但是这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他们毫无对付的办法。
将领正在努力下达命令,然而时不时响起的神火炮声,掩盖了他们七八分的声音,让他们根本无法指挥。
失去指挥的军队最后只能以最小单位进行活动,有的往东撤有的往西撤,乱成一团。
南军剩下的两千多人在炮火的掩护下,直接追着撤退的禁军冲杀。
让史三更加崩溃的是,在他们好不容易撤退到一个看上去适合重整队形的地方时,这片瞧着一览无遗的荒草地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陷马坑!
陷马坑不止能陷马腿,照样能陷人腿。
快速撤退的军队直接因此几乎丧失了行动力。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群和尚,在那儿高呼:“皇帝驾崩了!”
“大月亡了!”
禁军阵型大乱。
南军不能说不费吹灰之力,确实也没打什么硬仗,就直接来了一次大胜。
被俘的史三被带到南军的临时中帐的时候,还梗着脖子一脸桀骜不驯。
没想到竺瀚看都不看他一眼,对手底下的人说道:“拉出去,斩了。”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杀一只鸡。
“唔唔唔!”史三嘴里被塞着布条,被扒掉了盔甲,只着单衣,脖子上一根根的青筋浮起,几乎迸裂。
然而他的挣扎没有丝毫作用,很快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士兵拖出去,被和一群“首恶”一起斩首。
剩下被俘的禁军心有戚戚,把头几乎垂到胸口,有再多的心思此刻都不敢再冒出来。
出头,就是死。
旷野上的血腥味并没有持续多久。动作利落的工兵,很快就将尸体挖坑填埋。
缴获的器具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管理后勤的参军奋笔疾书,将这些物资分门别类入库。
伙头兵已经准备好了饭食。
柴火的炊烟,伴随着食物的香气,在空中飘荡。
战场上吃饭,没有太多讲究。
竺瀚也只是简单支了个棚子,挡了挡愈发灼热的阳光,让人摆了个桌子就吃了起来。
两名工兵营的正副营长,和他一起同桌吃饭。他们也不拘束,该吃吃该喝喝。
吃饱喝足,竺瀚就问他们:“飞龙的事情是你们弄出来的?”
营长说道:“是。”顿了顿又更正,“不敢居功,其实是假和尚出的主意。”
副营长补充:“小王爷让我们见机行事。我们就把禁军大营冲了。飞龙什么的,随便在地上划拉几道印子,顺手的事儿。”
引水冲营,说白了就是先在河上筑起一道水坝。河流被堵,就会不断抬高水位。这一过程在连绵不绝的暴雨之下,进度飞快。
然后他们就把水坝直接炸开,让上游“堆积”起来的超量的河水,变成一道人为的洪水,直接冲刷进他们多少事先进行过一定修正的河道内。
这部分工作量其实不大。禁军人数众多,扎营必须考虑到取水方便。尤其是负责后勤的营帐,就在河边。
其实他们也清楚自己的这番动作,能够直接让禁军伤筋动骨是不可能的,主要是针对心理。
竺瀚对他们口中的假和尚比较感兴趣,了解了一番之后,又让人叫了乐云过来。
乐云看到竺年就已经怕得不行。在他的认知中,能够生出竺年那种杀神的,那更是杀神本神。
平时嘴皮子还算利索的人,见了竺瀚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竺瀚看得稀奇,只能让人把已经浑身瘫软的乐云带走,又找了个知道前因后果的人过来了解。
老父亲听过之后大感欣慰:“我本担心糕儿心肠太软,没想到我儿还有这一面。好!很好!”
被叫来的这人是个能人,说是亲卫,实际是现在负责竺年在沃水以西所有势力的主事,来之前整理了一个竹筒,现在交给竺瀚。
竹子在南地是常见之物。
竺年和他带出来的亲卫,尤其习惯用竹子制作各种收纳器物。
竺瀚看到这个竹筒就感到亲切:“糕儿也喜欢用这个装东西。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
主事低头行礼:“得小王爷赐姓竺,单名一个侯字。”
他没有直接打开竹筒,而是把竹筒交给竺瀚的亲卫,由他的亲卫检查之后,拿出里面的东西,展开铺放在桌上。
“这是已经绘制完成的一部分从沃州往西直至西州的舆图,北至黑荥,南至南丹。”舆图后面还有一张清单,“这些是暂时已经筹措到的物资,以及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