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120)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地沿海人,他从小就见惯了东西吃不完就发芽发霉。
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很多时候哪怕食物眼看着变坏了,还是会洗干净去掉霉坏的部位,再做熟了吃。
等到他跟在了竺年身边,才知道有很多体质不好的,尤其是老人孩子吃了这种东西会拉肚子,严重的甚至会死。
怎么样能够长期安全地储存食物,一直都是南地重点研究的方向。
虽然当地人总能找到一些诸如腌腊之类的办法,但哪里比得上北地这里?食物放久了,顶多就是有些干瘪,不会发霉更不会发芽。
一群南地小伙儿纷纷惊叹,只有尉迟兰波澜不惊,完全不能理解一个普通的菜窖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只对各种南地干货和茶叶多看了两眼。
南地小伙儿对茶叶只是随便瞟了两眼,表达出一致的嫌弃,然后就被祁二宝指使着把茶叶搬上去:“正好下大雪闲着没事,替我把茶叶都磨成粉。”
“新茶都快下了,折腾这些陈茶做什么?”
在南地,虽然好茶也精贵,但普通茶叶并不是什么多了不得的东西。一些山地不好种菜种粮,茶树却是连野生的都不少。除了正经茶树之外,还有晒了花泡水的。除了茶州之外,其余地方都有产茶。
在北地则不同。但凡茶叶,就不会多便宜。
尤其是在天寒地冻的地方,蔬菜难得,茶叶就尤其珍贵。有些人泡茶,是连着茶叶一起吃下去的。
茶叶毕竟难嚼,做成茶粉就好多了。
竺年见尉迟兰对这些感兴趣,就把办公地点搬到了食堂。
他除了功课之外,还有更加繁重的工作要做。
尉迟兰坐在他旁边的桌子上,也是一堆事情在忙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竺年,一点都看不出他殚精竭虑的样子,反倒还有空闲亲手调制了几罐茶味的牙膏。
到了中午的时候,风雪愈发大了。
祁二宝带人出去给客人们送了一次热水,回来的时候就把几乎堆满了厨房的茶粉都卖了出去。
他在小伙子们的目光中,又让他们搬了比上午更多的茶叶,和和气气地说道:“这些磨完就不卖出去啦,得给前面的小兄弟们留着。正好你们过去的时候,一起带去。”
大雪足足下了三天,清理路面又花了一天。
搬迁的队伍怕接下来又要下雪,跟着镖师们早早上路。
这一回带路的镖师只有二十人。剩下的人,根据他们自己的说法,是会直接回去东州,再去接送下一批要前往海州的人。
实际上,队伍在离开海尾集之后,就继续往北。
早上天蒙蒙亮就出发,一直到天色暗沉,才看到一面几乎和周围的山连成一片的高墙。
“雪太厚了,走得慢。平时骑马只要半天就够了。”祁二宝亲自当领队,跟在竺年身边解释,“时间太紧了,来不及建城,就先造一堵墙,尽量造扎实一些高一些。前面还怕来不及,造了些……拒马。”
作者有话要说:二宝哥(~ ̄▽ ̄)~:小伙子萌,帮忙磨个茶粉。
小伙子萌
第八十八章 新城 ...
这是一个巨型工地。
风雪刚停的大地上,无数人在忙碌。
竺年不用看自己的小地图,就知道眼前绝不止两万人:“怎么那么多人?”
祁二宝把自己包得像一头熊,催促着竺年进屋去:“有些是劳改的土匪,有些是附近的村民,还有一些是野人。现在人已经少了一些。之前天还暖和点的时候,人更多。”
劳改的概念是来自于竺年。伴随着竺年的当家做主,现在劳改已经在南地普遍运用。
他口中的野人,其实就是黑户。由于现在大月的制度,管理的最小单位是户,所有服徭役、赋税等等,都是按户来的,有些管理不怎么严格的地方,就有人不报户口。其中也有一些是逃奴,乃至于逃犯之类的构成。
黑户虽然逃避了赋税徭役,但是也没法进城,生病了没法找人治病。生活大部分依靠自给自足,很多必要的生活物资没法和别人进行交换,经常被一些行脚商人欺骗,乃至于被人杀了也是白杀,因为这个人在户籍上压根就不存在。
数万人居住的地方,像是个放大版的海尾集。在尉迟兰的眼中,就像是看到一个北地样式的峪州军营。
不过这里没有楼房,全是一层楼的平房。
几乎清一色的土水泥建造的房屋,大小形状几乎都一样,一长条一长条地交错排列。
无论横纵,没有一条路是直的。
他下意识想,要是他带着骑兵过来,还真的没法施展。
坚固且交错的房屋,能够有效阻挡骑兵的冲锋。曲折且不算宽的巷道,极大地限制骑兵的动作。
不去看那高耸的城墙,单纯是这些房子,就够阳海骑喝一壶的。
竺年的视线从城墙往下移,就注意到了这些房屋,问身边的祁二宝:“这就是二宝哥说的拒马?”
祁二宝笑笑:“是。老熊想出来的。”
“啊,这可真不错。”竺年还想再看,被祁二宝催着安顿。
停在步山坡上的车队,顺着地势轻快地涌入新城。
尉迟兰想体会一下拒马,没坐马车,骑了一匹马跟着。
为了阻挡北面的敌人,整座城的房屋是一条东西向长条。
竺年被安排的房子,位于新城的中心。
不长的行走距离,尉迟兰很快发现端倪:“单骑或者独轮车运输不影响。”
道路是有一定宽度的,普通骑马通行和车辆运输都可以。城内行走的都是驴车和骡车,牛车暂时还没见到。
但打仗想要摆开阵型,是做不到的。
他找一个亲卫借了一跟长棍,略略比划了一下。
马匹必须保持在道路的正中央,才能勉强施展开来。
马上武器都是长兵器,哪怕是弓箭,在这种蜿蜒曲折的道路也不好施展。
他还想再看看,却被竺年一把拉下马:“哥哥别挡道!”
祁二宝已经习惯竺年对尉迟兰一会儿叫先生,一会儿叫哥哥,带着人把一车车的东西往屋里头搬,再把一样样东西全都安放妥帖。
连通的三间空荡荡的屋子,眨眼间连字画都挂上了。
“前头也是机缘巧合,遇上了黄家搬迁的人,用一件狐裘和一些米粮,换了一套黄公的画。黄家的大姑娘客气,还赠了一副扇面,等天热了我去配上扇骨。”
黄公是当世的书画大家,也是先帝在位时一位重要的朝臣。只是黄家后继无人,已经很久没听到他们的消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
竺年不由得多问了两句:“黄大姑娘如何?”
祁二宝认真想了想,才说道:“相处时间不多,不过我看着颇有黄公的遗风。”
竺年看着墙上足以在京城换上一套宅子的字画,搓了搓下巴:“让人在海州多照顾着点。”
“已经吩咐下去了。”祁二宝调整着博古架上的摆设,笑得一派和乐,“现在在码头那儿呢。”
码头能是什么码头?无非就是竺年当初确立位置的码头。不出意外的话,那里会是南王府在海州的据点,也会成为整个海州经济最繁华的地方。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儿,祁二宝因为要顾着海尾集那边,最后只能给竺年留下两个小厮两个侍女,就安排在同一排屋子的左右两头。
竺年看着四个十一二岁,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心里面有些不舒服,却又无能为力。
这么一个世道,成年人想要独立生活都不容易,更别说几个小孩儿。
让四个十来岁的小孩儿自己去安顿之后,祁二宝才对竺年说道:“山里面盗匪多。前几年光景不好,有不少落草为寇的,偏一点的几个村子都被杀光了,官府也管不了。这几个孩子算是机灵的,心性也不错,靠着给人做做小工,勉强活了几年。正经名字也没有,就跟着我姓祁,两个男孩儿叫杨柳,两个女孩儿叫海棠。您要是方便,给阿海找个师傅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