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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欲(84)

作者:未缺 阅读记录

容不念不解道:“现在没有人,你就不能用遁术遁出去吗?”

“……”

花古月动作顿住了。

殷辞冷冷道:“因为他傻。”

“你才傻,你几百年了还是脑子一根筋,”花古月又慢慢从桌底爬出来:“对啊,我为什么不……”

这一遭下来他的头饰和衣服变得乱糟糟的,甚至还有一缕头发落了下来,软踏踏地垂着脸侧,容不念左看右看,忽然觉得这场密谋愣是被花古月搞得跟偷情似的,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殷辞终于忍无可忍地挥挥手,把人给挥没了:“他之前还好些,这些年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行为举止一年比一年癫狂。”

“我倒不是在意这个,”容不念摇摇头,趴到桌上笑肚子疼,“你不觉得——”

“我们回来了!”花古月人影刚一消失,房门就被江子陵拍得山响。

他们之前为了仗着设了结界没有上门栓,房门只是虚掩着,现在被江子陵这么大力一拍,两扇门瞬间变成了大开的状态,江子陵没留意一下闪了进来,要不是子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怕就要当场给在座各位磕个大的。

江子陵“出身未捷身先死”,又臭回了出门之前的脸色,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抓奸似的扫视了一周,看见容不念和殷辞脸上还未消失的笑,又联想到进门前听到的大笑声,不由狐疑道:“我们俩出去买干粮布衣,你俩在这儿青天白日还关着门,不会是在屋里……”

“闭嘴吧你!”容不念以己度人,觉得江子陵接下来必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于是伸手拿了一块摆盘里的芙蓉糕飞快地塞进他嘴里,“话本子什么的看看就好了,青天白日的我们能干什么,龌龊!”

“我龌、咳咳咳咳咳咳咳——”江子陵正被这块飞来的芙蓉糕噎得要死要活,听见容不念这么说当下就想还嘴,没想到咽岔了气,一句话的功夫咳得惊天动地。

容不念被他吓了一跳,急忙给他倒了碗凉茶顺气,结果发现没有大碍就拍了下手开始日常嘲讽:“你气性这么大的吗?一句话没占上便宜就寻死觅活的,啧,小看你了呀,江小陵。”

江子陵刚才咳得满脸通红,多看他一眼都嫌烦:“你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没人跟你抢,慢慢吃吧您呐,”容不念成功转移了话题,示意殷辞将刚才点心并茶水整盘推到了江子陵面前,终于笑起来,“小的这就出去不碍你少爷的眼了。”

这回江子陵连说“滚”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子路手足无措地看完这个看那个,不知道是要追过去还是留在江子陵这边。

.

殷辞一直等他们绕小院走了三四圈,再次回到容不念房门口的时候才开口:“哥哥,其实你可以不……”

“不什么?不用这服药还是不管这桩事,”容不念微微一笑,推开房门,江子陵他们果然已经离开了,只剩下给他准备的那份行李还留在桌旁,就连茶杯和糕点都被整整齐齐摆回了原位——想来这是子路的功劳。

“不……”殷辞被他这样一问,居然紧张到去攥手指,片刻后他又看向容不念,眼中竟然是恳求的色很色,“哥哥,我虽然一贯看不惯花古月,可他确实有一句话说对了,人心多变,这么久去了,故人未必都可信,到时候你……”

如果到时候发现那些不堪的过去,你该怎么办呢?

容不念神色不变,甚至还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确实说得对,所以……是不是城主你也不可信。”

容不念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过他了,偏偏这人说话时还是带着笑的,殷辞的脸色却在听见之后瞬间变得苍白:“哥哥,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殷辞,”容不念看见他这样,自己先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

“可是没有办法啊,小殷,我也知道世事沧桑,故人心易变,就算是花古月也未必全心全意为了我,为了借我的手而已,但我也知道你是真的为我好,我都知道的,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想起来之前的事,但我很肯定,我之前一定很信任你,你可能不信,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熟悉,以至于看不得你受一点委屈,”容不念叹了口气,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臂膀为两人构建出另一个隐秘而炙热的空间,他们前额相触,彼此的呼吸都在这方小天地中交缠,此刻理智也轻而易举就被情感取代,“有些人,有些事,不管再怎么变,只要我还活着也还是和我有关,总是要让我自己看清楚才甘心的。”

殷辞仍是不甘:“可我现在厉害了,我可以保护你了哥哥,如果有人要伤害你的话,我可以保护你的,所、所以……”他咬了下嘴唇,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能让你过任何自己想要的日子,好好地保护你,哥哥。”

“好了,我知道,殷辞很厉害,殷辞现在是最厉害的,都可以保护我了,”殷辞感觉到额间相抵的传来轻微的震颤,像是在笑,他想看看容不念的表情,却又舍不得这一刻的温存,刚刚容不念的话让他整个人都好似飘在云端,“所以等我醒来,就拜托你保护我了……”

下一刻肩头的支撑消失,殷辞接住软软向前倒去的人,根本来不及思考容不念刚才说话的含义:“哥哥!”

容不念双眼紧闭,手里握着的已然是个空盒子了。

作者有话说:

叮——您预订的古早副本已开启!

不明真相的子路:今天又是子陵和小师叔斗嘴的一天——

第98章 前尘事

相比差点被他吓得魂飞魄散的殷辞,容不念眼睛一闭两腿一蹬明显要舒服的多,连自己是怎么进得屋都不记得,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进了识海。

其实一开始容不念并不清楚这是哪里。

他之前修为太低还开不了识海,只是凭着云闲在课上的描述才猜到这里就是自己的识海。这是一方不算大的空间,缥缈迷蒙,比他们现在住的院子大不了多少,里面除了自己这个大活人再无它物,只要走几步就可以看见四周半透明的壁,壁上时不时游过黑影,但那些黑影状若飘絮,却速度奇快,转瞬即逝。

容不念走过去垂眸细看,却怎么也看不下清楚,于是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捉一只来看看,可那黑影却像是有神智一般,在容不念即将触到它时,轰然消散在了乳白色的云壁之中,这下容不念终于确定这就是自己是一千年前亲手封印的识海了。

他轻轻拈了手指,像是在回想刚刚的触感:看来随着自己恢复记忆,修为也会跟着回来?那当年他们留在这里的东西是不是也依旧存在?

这个念头出现的理所当然,下一刻容不念就意识到这片识海里出现了另一个人——在这一处寂静中,最先出现的不是殷辞也不是如今他那位正邪难辨的师兄,而是一位青袍道人。

他眉发皆白,身形佝偻,单看面相又像刚过而立之年,唯有一双眼睛深陷进眼眶更显疲惫,像是看遍世事炎凉,万事归空。

容不念几乎是在他一出现的时候就扭头去看,力道之大差点把自己的脖子扭断,在识海里不按自己的意愿出现了别人,只怕换个人都要以为这是肉身要被夺舍的前兆,可容不念除了刚才的动作就再无声息,他就这样看了许久,最后只是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唤了声:“师尊。”

只这一句,就叫他红了眼。

时隔千年,他们师徒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清虚眼神几分怀念几分悲悯,最后都化为头顶那轻轻一拍:“不念呐。”

容不念鼻子一酸,他曾经无数次听到清虚道长这样唤他,教导时认真,犯错时严厉,商讨时平和,可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发现自己情绪不稳就会拍拍自己以示安抚,几十年如一日,自己到底是修为不够,到现在也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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