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程真即将离开这个舞台了，我想她应该有很多话对大家说。

“淘汰程真？开什么玩笑！”

“那个赫小鱼唱得什么玩意？”

“陆青聋了就别来当评委了！”

“黑幕黑幕！！”一时之间台下谩骂声喝倒彩声不绝于耳。

主持人硬着头皮示意程真接话，程真却沉默了，她准备好了一切，唯独没有准备好如何告别，程真握着话筒的指关节微微泛白，心中百感交集。

“等等！”顾崇辉突然开了口，“我有话要对程真说。”

程真抬头虔诚地望着顾崇辉，感到自己眼眶滚烫，她终究还是辜负了顾老师的期望。

“程真，你今天发挥出了自己的水平，比我想象中的还完美，负责任地讲，你的表现绝对堪称全场最佳。”顾崇辉话音落下，陆青脸直接绿了：这死老头真敢说，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吗？

“我其实不愿意做这种事，今天真的是被逼无奈。”顾崇辉叹了口气，起身离开评委席，走向程真，当她反应过来时，手上多了一张卡，是那张保送卡，“看来你要少唱几场了。”

陆青立刻急了：“等等，这不符合赛制吧？”

顾崇辉没有理会她，只是看向主持人：“我记得你说过这张保送卡可以‘随时’使用，对吧？”

主持人重新看了一眼手中提示卡上描写的规则，惊喜地回答，“对，没错！”说罢，主持人立刻举起程真的右手，铿锵有力地向所有人宣布，“恭喜程真晋级八强！”

全场顿时一片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与掌声，热情险些要将摄影棚掀翻。程真的晋级众望所归，就连魏文翔也忍不住拍手叫好，周大伟则是老油条了，只暗中给程真比了大拇指。

程真看着自己被高举的右手，一时有些懵了，淘汰与晋级就在瞬间翻转。她看向顾崇辉，顾崇辉只是冲她安慰般地微笑，程真却直接哭了，一贯坚强的她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在舞台上哭得涕泪满面，她很自责，她不值得顾崇辉为她这么做，会有多少人因为他今天出格的举动对他语言暴力，如果她一早服从张导的安排，换个pk对象，完全无需顾崇辉为难，是她的自负，是她的要强，害了她的恩师……

“顾老师，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台上的程真哽咽着重复着这句话，两个眼睛肿得像两枚桃核。

顾崇辉却笑了笑：“傻孩子，我大话早就说出去了，你拿不到冠军才是真的对不起我。”

程真听到这话眼泪更是止不住。陆青实在看不下去了，未等摄影结束，起身扭头就离开了评委席，好在是录播，剪辑师可以将其他画面补充到结尾，并没有太大影响。

录制完节目，程真卸了妆换好了衣服，正准备离开，却看到了微信中的未读留言，原来是坐在观众席的方晓和henry发来的道贺。

方晓：恭喜程程晋级八强！顾老师太帅了，我要做他的粉！

henry：这就进八强了？瞧你哭得那怂样，妆都花了，浪费我的心血，都说你肯定能得冠军的，baby~

还来不及回复，却又蹦出来了一条新消息，来自魏文翔：程程，你能进八强真是太好了，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你吗？其实我早就原谅你参加选秀的事了，我们再见还是朋友，对不对？下场比赛的歌选了吗？要我帮忙吗？

程真看着那留言简直吐槽无力，原谅？大哥，咱俩到底谁原谅谁啊？还担心我？你要是真担心我，怎么不保送赫小鱼让我直接晋级呢？帮忙？鬼才需要你帮忙，别出来恶心我就算帮大忙了！

程真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却懒得与他多废话，只回了一句：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程真倒是没想真的要钱，不过是想打击一下魏文翔的自尊心，她回完信息就直接将其拉黑，手中的电话却突然震动了起来，是顾崇辉的电话：“程真，最近我听说有几家唱片公司想找你签约？”

程真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看到了几条私信，还接了几个电话，只是那些电话她敷衍了几句便挂掉了：“大概……是吧。”

“哦？你没回应他们？”

程真刚哭过嗓子还有些沙哑：“嗯，只想着比赛的事了，还没时间处理。”

“难得啊，现在不浮躁的孩子越来越少了。”

程真猛然反应过来，为什么顾老师会突然问他签不签约的事，莫非？？！

“顾老师，您问我这个，该不会是想……”

“想签你？呵呵。”顾崇辉笑得柔和，完全不像嘲讽，“我顾崇辉从来不签别人的手下败将，想让我作曲，让散秋风作词的歌手，不是数一数二，也得是个冠军吧。”

散秋风？那是顾崇辉的御用作词人，两人合作的作品曲曲经典，只是作词似乎并不是秋风大大的主业，一年前他由于工作繁碌宣布暂时隐退后，顾崇辉的作词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也不能说不好，却总少了些惊艳的感觉。

“秋风大大要复出了？”程真激动地捧着手机，“顾老师，我如果拿到冠军，您就签我吗？秋风大大也能为我作词吗？”

“你这臭丫头，到底惦记着我的曲还是散秋风的词啊！”顾崇辉虽然这般斥责，却似乎默认了，如果程真夺了冠，他便签她。要知道顾崇辉向来闲散惯了，一直只醉心于创作音乐，看哪个歌手顺眼，便把歌卖给谁，培养歌手还是史无前例，如果真的签了程真，那她便是头一份。

“顾老师……”程真想到这里，也有些意外，“您怎么突然想自己签歌手了？”

“没有唱片公司赚差价，我自己多赚点不行啊？”

“为了钱？”程真有些吃惊，“这……不像您的性格啊。”

“你秋风大大出的主意。”顾崇辉笑着说，“他可会做买卖了。”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老顾，聊完了么，到底去哪儿吃？别让我开车在市中心瞎转，堵车了算谁的？”

程真惊得说不出话来，虽然那个声音经过了电话的处理，有些变化，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程真，我这儿忙着，改天聊，再见。”

“再见……”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程真还没法回过神，她是不是听错了，但是他的声音，她又怎么会听错？

何潇远。

第14章 初恋回忆

何潇远竟然和顾老师认识？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关系还不只是普通朋友，虽然在同一个娱乐圈，可何潇远是演员，顾老师是音乐制作人，两个人也从未有过合作……会不会是她听错了？

程真满怀着心事，回到了家，放了热水打算泡个澡，随手看了眼微博，惊得险些一个手抖，将手机扔到水里，何潇远刚更新了一条，出现在她首页的最顶端：果然坐电视机前没有亲临现场来得畅快，多谢顾老师@顾崇辉v的邀请。

下面还po了一张图，是程真与赫小鱼对决时的抓拍。

程真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何潇远不仅与顾老师熟识，甚至今天还现场看了自己与赫小鱼的pk，她穿着暴露，甚至哭得狼狈不堪的样子，全被他看到了？！

啊——程真控制不住在浴室飚起了海豚音，直到听到邻居猛烈地砸墙声，才委屈地封住了自己的嘴，手捂着心脏，仍能感觉到锤鼓一般剧烈又快速的心跳声，吵得她无法平静。

她再次捧起手机时，何潇远才发不过几分钟的微博，已经有上千条回复了。

“啊！！！老公发微博了！！！！”

“没有自拍，哭唧唧o(╥a╥)o”

“最爱远哥，么么哒(*/w＼*)”

除了一长溜少女们的花样告白，程真甚至在显眼的地方发现了网友们对自己的讨论。

“这是去哪儿了？中国新唱霸的录制现场？那个穿金色衣服的美女该不会是程真吧？”

“另一个是赫小鱼，那个不是程真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