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死后,修真界疯了(89)
——对于从前的宁枝来说,一定是后者。
她突然也不是很开心了。
宁枝扯了下嘴角,僵硬地笑了笑:“你不相信我?”
玄殷摸了摸她的长发,什么都没有说,却什么都说了。
她站在那,伸出手:“把我的羽毛还给我。”
玄殷有些无奈地弯了弯眉眼,但是没有动。他靠在梳妆台旁,挡住了所有的去路。
“战事结束后,我们再谈这个问题好不好……”强大的修士总是能够在天道运行的时候摸到它的规律。这场战事对未来至关重要。
并蒂双生。明明不是同胞兄弟,他们二人之间那种诡异的同步让玄殷感到疲惫。司耀根本没有能力杀他,他一时也无法破局。也许只有正道真正胜利的那一天,他才有机会能够说出那些死死压抑的话。
那句现在不能说、不该说也不敢说的话。
于是他问:“樟灵花呢?”
宁枝被他突然的打岔愣了一下,她也清楚自家师傅从始至终都知道那朵花的存在,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思考了下:“回来后一直没见到,出去玩了吧。”
男人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这次休战,几位别的宗门的长老会到清虚门共商事宜。让它小心些。”
宁枝意识到这是他蹩脚的转移话题的方式,可是看着对方几乎不能再低的头和不停颤动的眼睫,也没有拆穿。
她没好气地噢了一声。
还没有等说什么,男人就被一个急色匆匆弟子请走了。宁枝坐在原地,看着日头落下,月亮升起。她也有想不明白的事。
——她究竟是想完成任务
——还是想要玄殷高兴?
等到了夜深,樟灵花和玄殷依旧没有出现。
她等来了白可儿。
宁枝在那一刻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少女的神色有些冷,但是很平静。
与之相对比的是白可儿。女修神色焦急,几乎是苍白透顶:“出事了!”
她极尽可能言简意赅,来参会的三个长老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亲眼见到是一朵魔花。她抖着手说:“不管事情怎么样,我都相信不是你。可是如果你不走,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
正道惯用的伎俩,总是聚在一起除掉叛徒,来达成看似亲密的联盟。至于叛徒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四个字:
同仇敌忾。
她掉下泪,抓住宁枝的手,拼命向外扯。还没有来得及出门,火把的光芒就映了进来。照的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齐云石和齐凭里站在院落外,手里拿着一块令牌。两名剑修的剑都没有出鞘,安安静静地伏在身侧。他们是奉命而来的。
白可儿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中带着不敢置信:“你们两个难道信他们的鬼话?”
齐凭里没有回复。他的神色凝重,看向宁枝的眼神很复杂。
齐云石却按耐不住。
“如果不信,就不会出现在此。”
他看向那个从始至终不发一眼的姑娘,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被搅碎。“宁枝,他们想用这件事要挟太上长老。你不能走,如果你走了,长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少年剑修握着剑的手都在抖。
道出了白可儿没能来得及说出的恐怖真相。
“他们已经确认,魔尊可以附身。”
女修的眼神震惊。
“你留下,我们保你的命。就算是被世人唾弃死,你也只是豢养魔物,酿成大祸。清誉不重要。”
“你走,你就是魔尊附身的傀儡。天下人人见而诛之。”
少年说到最后眼眶通红,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因为太过突然而没有丝毫的准备。他只能压着所有的情绪让自己拼命冷静。而且他知道,清虚门、掌门、太上长老没有人会相信宁枝是那个叛徒。他们一定会定着所有的压力保住她。
他颤抖着,几近哀求。
宁枝站在原地,旁边人不停地在说着什么。但是她恍惚间没有听进去。桂花树的叶子落了几片,她抬手,花瓣却从她的掌心飘落。她在一刻钟之内,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结局。
魔尊没法杀死玄殷。
但是他的能力是附身。
【那场600年前无法控制的仙魔之争。以裂缝被填补,魔尊身殒,清虚门太上长老重伤陷入沉睡为代价。】
她本以为是一场普通的交手,可是在知道魔尊的能力后,她突然间明白为什么玄殷会重伤。不是因为他不够强,而是他太强。
那个答案荒谬又可笑
——玄殷把剑挥向了自己。
这个大陆历史上最强大的修士用逆着人性的最后一剑,赌赢了。他甚至保住了性命,只是陷入了沉睡。并蒂双生以惨烈又微妙的方式迎来了毫厘之差就会彻底逆转的结局。
他救了这个世界,让它继续苟延残喘了600年。
那谁来救他呢?
“我不会去的。”她不能被困在这,她有必须要做的事。
少女莞尔,看向攥紧拳头的齐凭里师兄弟。她从头上把那条发带褪了下来,将手上属于清虚门的配剑插进了地里。她将水蓝色有些陈旧的布条交给了白可儿。
鸦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她锋利的容颜美的像暗夜里的精怪。
“你要是真的逃了,就再也没机会了。你给了他们充足的借口,一定会不择手段去找到你,杀了你!”
宁枝嗤笑了一声:
“跟他们说。”
“欢迎光临。”
退休生活结束了。
◉ 第65章
“哎, 你什么人啊!你……”
本来满脸怒容的夫人回头,在发现撞到自己的是个俊俏的少年郎时,声音几乎是突然小了一大半。
少年郎有些局促地向她点头道歉, 然后快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夫人怔愣地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 对方的容貌精致帅气,世道乱起来后她许久没有见到这样鲜活的朝气。
被仆人簇拥着的夫人叹了口气,发现身旁的侍女也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于是心中觉得好笑:“又不是没见过男孩子, 至于这样吗。”
侍女被自家主子这么一打趣,方才那一瞬间的旖旎心思散了大半, 脸颊飞上了红晕, 搅着帕子说:“他和平日里见到的不同嘛……”
主仆二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说起悄悄话来也不避讳。夫人家世高, 和丈夫从来就是各玩各的。她平日里见到的那些油头粉面的男人长得倒也不差, 可是手掌心朝上讨好处的人总是腰杆不直,平白带一种软弱气。不像今天这个……
“有点意思哈。”夫人手里的团扇轻轻扇了下,眼波微转。
侍女会意, 从容开口:“方才跑出去那个,有人知道是谁家的公子少爷吗?”她是大家族的随从,说起话来掷地有声, 也有气度分量叫人不敢糊弄。
可是旁边秦家的仆人互相看了看,都说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个这般气度不凡的翩翩少年,就像是山水变了精怪,灵气浑然天成。
侍女低着头, 扶着自家主子的手穿过低调朴素的庭院, 她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那些做事的人不清楚, 有一个人却肯定知道。”
她们不是刚好今日就来拜访这位博古通今的占卜师吗?
夫人偏头看了她一眼, 笑说:“就你聪明。”
室内燃起檀香。
夫人礼佛,闻着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心下微微赞叹。无论多少次她都觉得了不起,怎么这样一个身有残疾的男人却有如此通天的本领。
她是秦以何的常客,可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带过佛珠,可是对方从第一次起就已经照例点檀香迎接。真是了不得。
听了女人的话,轮椅上的男人微微挑眉:“少年?”
夫人笑着将手上的玲玉镯褪了下来,放在了桌面上。玲玉和青玉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刮擦声。
她说:“你知道,我这个人平日里也没什么乐趣。更是不懂怎么哄小男孩高兴。”单看她随手递上镯子的动作有多娴熟,就知道她那句“不会哄男孩”是句自谦的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