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为什么要戴手套？】

清冷的女声同样淡定，【怕你真的死了这里有我的指纹。】

弹幕刷了一排哈哈哈哈，但是更加急切地是他们看不到白月光的脸！脸呢！不是说星际前两天爆红的小偶像就是照着论坛里扒出来的她的照片动的刀吗！

青年稍稍后退了一些，视频里可以清晰地看出他坐着轮椅。他从桌下掏出了一只盒子，里面传来了喵喵的叫声。还有一些细小的抓挠声。

这让“白月光”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周迟贺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只白骨化的电子猫，它的心脏处由金属支架支撑，在随着“呼吸”一下一下地跳动。

这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的张国福。

视频抖了一下，好像是什么人突然撞到了桌子。摄像机掉在了地上，模糊间拍到了那个一直隐藏在画面外的人。千言万语比不上那一瞬间的惊鸿一瞥。弹幕甚至都安静了一瞬，害怕遮挡了那张面容。

漂亮的医生抬起手——屈了几次手指也没能碰到那只猫。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静静落下一滴泪。

她从来都没有看一眼【声称自己快要死掉的周迟贺】，她也没有看那台摄像机。但是星际人民决定从此再也不说周迟贺是2B恋爱脑了！

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她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不需要笑、不需要道谢，只是普通地做好自己的事。就会有无穷无尽地人被她吸引。很多人在看她，但是她谁也不会看。

——你一定会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一切

去换一个眼神，一滴眼泪，一次微笑

#我跪着给周迟贺道歉#

#白月光是无辜的！！！#

星际热搜被这两个词条霸屏了一个星期。

……

也许说起来会让全星际嫉妒，他们的白月光此刻确实把精力集中在某一个人身上。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日子里，333充已经对秦以何的忍耐力产生了极高的评价。

修真界第一忍者称号，当之无愧。

原因无他——宁枝的嘴太毒了。

从衣食住行批判到秦以何的前世今生，只要那个进度条有稍微的波动，她就像抓住机会的飞鸟一样掠过水面，敏锐地捕捉属于自己的猎物。

但不知怎的，秦以何每天依旧乐呵呵地把她带在身边。

今日他们一同出海游玩。

秦家的仆人们给宁枝同样造了一件轮椅，只不过踏板的部分被换成了可以盛水的琉璃，让她可以将鱼尾泡在里面。

上菜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地避开秦以何在的位置，好像生怕碰到自家的家主。

“他们都很怕你。”小鲛人没什么形象地扯下一块肉，她精致的外表下藏着凶利的尖牙，让那些没有什么修为的仆从有些胆寒。“为什么？”

她就像随口一问，不是很好奇。

但是秦以何慢条斯理地分开盘子中的菜，抬眼：“你没有听说过，秦家的家主只需要碰到你的手就可以知道你的秘密吗？”

他指的是寓言。

没有人会不在乎那些关于自己未来、过去和生死的事。他们想听到如意的消息，却又无比惶恐被窥探到浅薄的内心。所以对秦家主充满敬畏。

小鲛人的第一反应是：“那你岂不是一个变态？”

通过摸别人手来知道秘密……这不就是变态吗？

仆人们铁青着脸，已经习惯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秦以何挑眉，觉得这个形容很有意思。他说：“你还有什么想法？”

比起那些无聊的恐惧、敬畏和谄媚，他很少听到这么直接的言论。

小鲛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秦家主的心腹立刻心领神会，连忙让众人退了出去。整间房里只剩下两个坐轮椅的人，谁也无法嫌弃谁。

宁枝说：“我觉得，你很怕死。”

秦以何哈哈大笑，甚至给她鼓掌。

这座宅邸中有太多人觉得这是一只仗着貌美而胡闹的深渊蠢货，但是她却总能说出一些独到的东西。这是旁人不会想，也不敢提的话题。

“你为什么觉得我怕死？”

“因为你根本不会寓言。”

秦以何的笑淡了几分。

「333: 枝枝，你在说什么！」

「宁枝：如果他真的有传说中那样知晓一切，他就会知道我是宁枝。而不是把我当成一只鲛人。」她判断的果决。

秦以何夹起一块桂花糕放在盘中，没有撂筷子，也没有吃。他平静地抬眼：“有些话说起来是解闷的，有些话说出来是招祸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质疑，轻描淡写地把死亡威胁发到了桌面上。

很多年前有人断言，

秦家之所以强盛是因为这位虚弱的家主一直不肯断气，只要秦以何在一天，就没有人想冒着任何霉头来找秦家的不愉快。他的能力，是秦家最大的底牌。

没有人想对上一个知晓天命的术士。

所以小鲛人的话无论出自何意，有无证据，甚至不需要秦以何去说……秦家上下就会把她撕成碎片，晾成鱼干。

“很多人想拆穿一个并不存在的谎言，但是都失败了。”

他没有具体说明究竟是他解决了这些人的问题，还是他解决了提出质疑的人。

漂亮的小蠢货好像没有听懂他的意思，继续认真分析：“你身子不好，你弟脑子不好。如果你没有点人设吓唬他们，你会死的。”

“你怕死，于是你有了一个无法被证实的天赋。”

就像是勾栏外面耍宝卖艺的人们，他们在人群中总有几个安排好的戏搭子。只要建立了威信，还会有谁再验？

「宁枝：他的痕迹分析学和行为心理学绝对是满分。是个天才，600年没被人拆穿的简单谎言。」

小鲛人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挑衅。

秦以何捏住了她的下巴，冷淡地看了眼漂亮生物。他并不慌张，只是慢条斯理地迫使她张开嘴，钳住其中的软腭。

“他们都说养一只宠物会有趣些，宠物越通人性便越有趣。”

“我可以拔了你的舌头，再把你留在身边。”

一样有趣。

◉ 第42章

很少有人知道,

那个神秘莫测的秦家主一直找一个人。

一封信的主人。

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找，早到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秦家主”；早到那个时候秦家还没有在无尽海上的无名岛立足。秦以何只是一个破落家族残废的少爷，有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弟弟, 和一个柔弱却坚强的母亲。

他知道这个人来自清虚门, 秦以何心中有一个猜测。但是自从泯都宗门大比对弈相会后，他排除了那位实力深厚的太上长老。

不可能是玄殷。

对方强大机敏，却绝不会多管这个闲事。

秦家的衰落是从秦父的死开始，然后渐渐的, 他们离开了从前的宅邸，失去了从前的仆从。唯一的灵石需要换取食物, 秦崇久甚至没有办法修炼。

秦以何的母亲生了很严重的病, 他需要帮助。

他按照父亲留下来的传书方式给过去每一个交好的门派写信，可是一份回复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在半年后突然迎来了变化。

最开始只是一封发错的信, 但是却意外地收到了回复。

对方的回信中夹着三块上品灵石, 还有一句话：“这些够吗？”

如果换做是旁人，恐怕会觉得这是羞辱。三块上品灵石在一个挥金如土的修真界根本吃不上一顿饱饭。但是秦以何看着对方稚嫩又歪歪扭扭的笔记，他莫名想到——也许这是一个善良但不知道柴米油盐的孩子。

第二天, 他又收到了来自这个“孩子”的来信。

信中先是诚恳地道歉，表示自己因为被师傅管着不能吃糖，身上一直没有什么灵石。问了同门后觉得万分愧疚, 所以给他重新送了一百块灵石。这对于当时的秦家来说，也是不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