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炮拿了攻剧本(65)
无形罡风碰撞,抄起道旁砂石树叶,在他周围形成风卷。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仅接下沈山南剑势,甚至隐隐胜过三分。
实则贺敬之也暗自心惊。先不提他对沈山南是什么印象,单一接触,便察觉这黑剑看似其貌不扬,实则奇重,偏偏沈山南变招极快,似乎完全不受重剑影响。
常人遇到他这套打法,就算勉强能跟上其速度,不出数招也会被搅乱节奏。尤其据闻沈山南还不足弱冠,如此天资,令贺敬之既疑惑,又不由升起惜才之心。
他到底是吃了没有武器的亏,又一次回防时树枝被黑剑斩断,刚要后撤,却见沈山南也收了手。
沈山南眸色黑沉,定定看了他一眼,转身上马离开。
贺敬之有些莫名,摸了摸下巴,与走上前的谋士面面相觑。
.......
晚上夏知之回来,看见南南又坐在窗前发呆。
“是不是很无聊,”小少爷脱了大麾趴过去:“今天有出门吗?”
其实他问黑衣卫就能问到,比如夏亭或重彩,就有定期听黑衣卫禀报消息的习惯。但是他不喜欢——又不是真的想知道沈山南去哪里,只是想跟对方说说话罢了。
沈山南回神,点头。
夏知之好奇:“做什么去了?”
沈山南诚实道:“绑架。”
夏知之:?
沈山南:“失败了。”
夏知之:???
他怎么感觉从南南这张木头脸上看到了遗憾,一定是错觉!!
而且为什么他不在的时候南南总是过得这么“丰富多彩”啊啊啊啊!
一晚上也没追问到具体是什么情况,沈山南似乎在思考什么,手指还不自觉摩挲着剑柄,弄得小少爷都觉得自己缠着对方是在打扰。
次日沈山南依旧在路上等着,贺敬之这回带着刀,跟他过了近百招,惊讶的发现这人进步神速,似乎有着超凡的直觉,总能险之又险的避开他的攻势。
沈山南走后,谋士走上前,低声问是否要去查探。贺敬之看向武林盟的方向,有片刻间的失神,旋即背着手,端起他那威严而不失亲和的架子,笑道:“废话,没点眼力见?都这么嚣张了还不查,让本王脸面往哪儿搁?”
谋士:…….原来您也知道自己有脸面这种东西!
贺敬之随手将刀抛给等候的暗卫:“快去,也别全盯着他一个人——雨露均沾,知道吗?”
说罢直接将人赶了回去。自己站原地犹豫一下,实在也不想参加那劳什子的武林大会,干脆让暗卫代替,跑去城里买了几坛子酒,一股脑儿搬走。
武林盟离官道不远,颇有些不愿进城的小商小贩就在路边摆摊。他沿着道找个茶铺子随意点些吃食,便开始慢悠悠喝酒。
大清早的人还不多,他正在散漫地想着朝中那些琐事,想还能再呆几天时,对面忽然来了个人。
滚红边的大氅与帷帽,抱着黑剑,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坐下来。
“恩?”
这小子三番五次寻事,半点不避讳,贺敬之也十分奇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问:“你找我?”
沈山南点头。
贺敬之失笑:“胆子倒大,夏长留未免太惯着你了。”
沈山南没对他这长辈式的语气有什么不满,推过一个小坛子,晃荡时里面有水声。
“什么东西?”
沈山南第一次对贺敬之说话:“酒。”
贺敬之挑眉,接过来嗅了嗅,一阵微妙的腥味传来,头脑瞬间一晕,他面色微变:是毒!
他万万没想到沈山南居然敢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把放了毒的坛子递给自己,简单粗暴到了极致,反倒让他不曾防备了!
这小子就不怕事后止凉山庄…….
剩下的来不及多想,沈山南武功本就仅低他一线,乘他眩晕之际,足足打了十几道毒过去。
贺敬之与他拆招,难免中了几道。偏生也不知沈山南从哪里弄来的毒,各个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若不是贺敬之内力高深,这会儿恐怕都死透了!
他们方才打斗并不激烈,待他行动迟缓,内力都用来抵御毒素之际,沈山南便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失礼了。”
旋即一把将他扛起,在茶铺老板惊恐的目光中,足尖一点便消失不见。
贺敬之还清醒着,额头冒着冷汗,不由苦笑。
他方才已放了通讯的烟与蜂子,想必不多会儿暗卫便会有所察觉,跟着他身上的气味而来。
但是这都遮掩不掉他堂堂王爷阴沟里翻了船的事。
简直平生、奇耻大辱!!
然而沈山南带着他一路翻墙,越走越熟悉——他只来过这里一次,但这里的地图他曾无数次地观摩过,甚至想过要怎么带兵包抄才能确保任何人都逃不出去。
只是……说到底不过是他胡思乱想,属于半夜睡不着佐酒的下酒菜,不可能付诸实践罢了。
但是沈山南就这么飞快的,带他掠过一间间房屋,直到在某一栋墙上停下。
进门时,几道机关照常表现一下存在感,沈山南自己躲过去了,但是不太习惯扛着个人,毕竟贺敬之一身腱子肉,比小少爷重多了。
于是将人扔到床上,瞧见贺大王爷脸颊边猩红的一道伤口,还微微顿了一下。
贺敬之环顾四周,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复杂到近乎脆弱。
好在察觉沈山南的目光,他又收敛神情,看似与平常一般无二地笑了。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莫名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毒素太霸道,从心里到喉间、到唇齿,都像是被堵住一样,呼吸困难,乱成一团。
沈山南把他扔下就不管了,转身离开,去前院找人。
小少爷依旧坐在小马扎上。今天的材料不太好做,一上午手上扎了好几个小口子,因为南南不在,他自己舔舔伤口,在衣服上蹭蹭,也没吱声就继续干了。
做的太专心,旁边落下一个身影,一只手拽住他时,还吓了一跳。
“南南,你来啦!”夏知之先是惊喜,旋即看见沈山南在看他手上的伤,立刻现场表演大变脸,嘴撅老长,泫然欲泣:“痛痛。”
初夏在旁边默默翻了个白眼,算是让你捞着了,赶紧痛,痛死拉倒,再不痛都他妈愈合了。
但是他的想法阻挡不了旁边两个狗男男。沈山南合掌,小心翼翼将少爷两只手都拢在手心里,内力蒸腾之下,虽说不能治疗,但也暖烘烘的,让夏知之笑眯了眼。
这世上恐怕再没有像姓沈的这样,既有深厚内力,又喜欢开发无用功能的人了,就特别特别的浪费。
沈山南当个人形暖手工具,听小少爷日常絮叨完自己的彩虹屁,才忽然转头,对着不再掩饰、大庭广众公然看小黄本的夏长留道:“补偿。”
夏长留:?
沈山南:“你屋里。”
夏长留:!
什么东西,你把什么东西扔到我屋子里去了!
长留先生这些年被春末两人惯出了洁癖,闻言立刻就要让初夏去看看。然而沈山南长剑一横,非常蛮横的表示:你自己去。
其态度之不客气,基本可以断定这辈子也不用指望沈山南明白尊敬长辈的道理了!
夏长留根本懒得动,然而看向沈山南的眼睛时,心里一跳,忽然想起……这人虽然面上依旧无心无情,实则已没有了无俦的束缚,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关心、也不明白的傀儡了。
那个天真却果决的小鬼……
他蓦地产生了些许不安,这种情绪实在太陌生,以至于让他克服懒癌晚期,真的站起身来。
他走后,沈山南抱起小少爷。
“哎,干什么?”初夏阻拦道。
夏知之也不好意思的让南南赶紧放他下来,有外人呢,咱们回去慢慢抱。
可惜目前沈山南只对个别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人有反应,压根没理初夏。少爷开始蹿个头,他抱起来已经有些别扭了,但也没放手,在其它几人莫名其妙的声音里,直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