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每天都很忙(34)
难不成就这一会儿,土匪们知道自己头儿被抓了,来劫狱胁迫他放人来了?
刘元气喘吁吁在他面前停下,“大,大人,外头来了好多土匪,他们说,说——”
“别大喘气儿,赶紧的说!”刘波焦心着急地在刘元脑袋上拍了一掌。
“他们说他们是来投诚的!”小侍卫刘元终于把重点说了出来。
“当真?”事件突然转折,刘波面色疑惑,越过刘元向府衙大门走去。
门外果然有一群数量不少的土匪,堆堆挤挤地站在门外,最前头的则是一个面目清俊的年轻男子。
见了刘波,他带着身后一众土匪一同伏下身子,“拜见太守大人。”
此人正是秦山。
有着端王府的侍卫与太守府的侍卫们一道,再加上秦山劝说了一大帮土匪来主动投诚,天亮之前,城外青苍山土匪寨子里一共一百零二名土匪,尽数捉拿完毕,一一被关进了衙门的地牢里。
云飘飘被送回府后,想到明日还要起来处理土匪相关事宜,简单梳洗一番便草草睡去。
她不知道,她睡熟之时,在离她一院之隔的端王萧池安的院中,端王府的所有侍卫顶着雨,整齐划一端端正正跪满了一院子。
除了端王府的全体侍卫,还有几位全身身着黑衣的暗卫,是先前被萧池安派去保护云飘飘的那几位。
屋内,刘管事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为萧池安添了一杯热茶,他大气不敢出,尽量将倒茶的声音压到最小。
萧池安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端起那杯茶抿了一口。
接着,他突然把茶盏往外头狠狠一摔!
刘管事身子抖了一下,跪着腰弯得更低,额头直抵到地面,也不敢去打扫那地上的碎瓷片。
“是不是来这地方久了,过了三俩月清闲日子,便玩忽职守,将自己的职责忘光了?本王说的话也敢不放在心里了。”萧池安冷冷道。
“属下知错。”跪在外头的路北等人磕头应道,他们已经在这雨里跪了好长一段时间,浑身湿透,膝盖生疼冰冷。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屋内那位传来的压力。
“自去领罚。”
“是!”
天色转亮,气温逐渐上升,经过昨夜那一场雨,春天彻底离去,夏日悄然来临,日子要一天一天暖和起来了。
昨夜的雨掩盖和冲刷了发生在黑暗里的一切肮脏痕迹,直到今晨百姓们一觉醒来,才听闻昨日半夜里竟有土匪来袭过!
再进一步打听,说是那伙土匪已经被端王府与太守府联手全抓了起来!
“当真?”百姓们纷纷推开自家大门走上街。
“千真万确啊!昨夜我半夜起来,看见有王府的人押着那些土匪去衙门里了!”
“怪不说我在睡梦中听到有什么响声。”
“城西那个包子铺哇,听说昨夜还和土匪面对面交手过呢!”
“嚯,大伙快一起去问问。”
城西包子铺,老板夫妻俩昨夜里遭遇那么大的惊吓,还受了些伤,今日一大早却还是起床开了门。
“卖包子喽,卖包子喽——今日的包子免费送,不收钱!”
“大家快来吃包子!”
经过昨夜一劫,包子铺夫妻俩回过神之后都是庆幸感激得不得了,决定这两日卖包子都不收钱了。
“山上的土匪终于被抓了!”
“往后就可以过安生日子喽——”
消息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渝州城,人人都欢天喜地喜大普奔奔走相告。
城外这伙土匪已经在青苍山上盘踞多年,经常进城欺压百姓,让百姓们叫苦不迭受尽压迫,使得好多人家门都不敢出,开店的也只敢开半扇门。
而如今这个忧患终于被解决了,往后渝州城百姓就能坦荡自如地走上大街,再也不会突然从某个地方冲出这些恶人。
心里充满了对端王府与太守府的感激之情,百姓们纷纷将自己家平时过年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送到端王府与太守府。
怕人不收,全都悄声摆在门口,扔下就跑。腊肉、香肠、自家酿的陈酒等等,摆满一地。
刘波昨夜连夜操劳,一觉睡到大中午,推开门被惊了一跳,想还回去也找不见人,只好手收下,当作给府衙里弟兄们的奖赏。
端王府中,云飘飘也正在听路北向她汇报昨夜她离开之后的事情经过。
“你是说秦山?胡兰的丈夫,小毛的父亲?”云飘飘略微愕异。
“正是。”路北答道。
云飘飘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到渝州城来的第三天就碰见过的胡兰,她的丈夫居然就是土匪寨里的二当家。
细细想来也有些蛛丝马迹,例如第一次遇见胡兰时,胡兰曾说前一次土匪来袭,是她丈夫在家用东西抵住大门,才让自家免遭于难;再有上次云飘飘在街上遇见秦山时,曾经问过他一些关于土匪的信息,那日秦山说得颇为详细。
……居然他自己就是土匪头目之一。
云飘飘低头叹了口气,心里五味陈杂,颇不是滋味。
“我知道了,晚些时候我亲去衙门看看。”
“到时候属下随王妃同去。”路北道。
他站起身准备向后退出房门,起身的一刹那身子突然僵了一瞬,但马上不动声色地调整好,神态自若。
尽管如此,云飘飘还是敏锐地看见路北背上从轻薄的衣衫中透出淡淡血迹。
她皱眉道:“等等,你们昨日受伤了?”
“回王妃,属下没事,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与此事无关。”路北低头。
云飘飘还想再追问一句,门外突然传来萧池安吵吵闹闹的声音。
路北脸色一白,急忙道:“属下告退。”
快步退到门外的时候,刚好与萧池安撞上,路北低下头站到旁边,卑恭道:“见过王爷。”
萧池安神色不虞地淡淡瞥他一眼,眉眼锋利,没有说话。
等到进了房门,萧池安整个人气场一转,眼里充满担忧,嘴巴微微撇了一下,“娘子,他们说你昨夜差点受伤。”
“我没事。”云飘飘哭笑不得,不知道萧池安又从哪儿来的消息。
“我不信。”萧池安眼两眼一瘪,一副欲泣的小模样
“我真的没事,”云飘飘头疼,她摊开手,哄道,“你看,我不是没有真的受伤吗?”
萧池安弯腰将坐在凳子上的云飘飘揉进怀里,云飘飘也任他抱着,伸手在这傻大高个的后背拍了拍当作安抚。
“娘子不能受伤。”萧池安语气闷闷道。
“好。”云飘飘靠在他胸前,埋在柔软的锦缎中,声音也是闷闷的。
萧池安顺杆往上爬,“往后娘子出门,无论什么时间,不论到哪里,都要带上我。”
得寸进尺,云飘飘仰起脸看他,伸手掐住萧池安的半边脸颊,好笑道:“你一开始便是想说这个吧?”
就是在府里待腻了,想自己带他出门,傻精傻精的。
“才没有,我是真的很担心娘子。”萧池安不悦道。
“好好好,往后让你跟着便是。”云飘飘嘴上哄他,心里想的却是往后再有危险的事情,她也不会带着萧池安的,不会让他面对危险。
没想到萧池安今日真的精灵得很,他稍微松开云飘飘,板着脸伸出一只手道:“我要拉钩。”
云飘飘无奈,只好也伸出自己一只手与他拉钩。
两个人的小指勾在一起,萧池安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强劲有力,云飘飘则是细腻皙白如同玉脂,对比分明。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话要算数。”
“你不许骗我。”萧池安说,拉完勾,他手掌顺势朝前将云飘飘的手抓在手心。
“我不骗你。”云飘飘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道:“不是都和你拉过勾了吗?”
“那等一下娘子去衙门,要带我一起嘛。”萧池安撒娇。
原来这傻子方才在门外便听到自己说等会儿要出门的话了,故意来这一出,云飘飘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