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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偶天成(56)

作者:蝶衣大人 阅读记录

张金衣淬不及防被容氏拽住了头发,头皮一阵生疼,她忙垂着头扭过身子向一旁躲。说来本尊确实对不住这二奶奶,她也没想还手,只想着息事宁人,由容氏发泄几下这事就能快点过去。

哪料容氏那双小脚原本就不稳当,被张金衣一扭身就甩到了地上。

容氏一贯骄横,这会子不但没捞到便宜,反而吃了亏,那还了得,顿时就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咒骂,从天上问候到地上,好似她的祖宗八代都是冤死的,千柳和雁桃上前想拉她起身反被她打了个耳刮子,臭骂了一通……

张金衣见容氏就如市井的泼妇一般,毫无理智,遂干脆不予理会,趁着她赖在地上赶紧脱身继续朝前走……

“你这贱妇站住!快拦住她!”容氏哪里甘心,咆哮着让丫头去拦住张金衣。

一个小丫头上前拽住了张金衣的衣袖,被张金衣一瞪眼,阂得又放开了。

容氏忙撑着千柳雁桃爬起来,踮着小脚踩着碎步冲上前就和张金衣扭打在了一起……

“住手!”一声呵斥过后,容氏和张金衣被开,俱都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张金衣的脸上还有两道血痕,容氏的面上也有清晰的几个指印……

“真是胡闹!成何体统!”胡老爷正送来访的郎公子和云佳格格出来,一看这番景象,顿觉颜面大失。

“请老爷给儿媳做主,这不要脸的贱妇竟然敢来这里!这分明就是不把我们胡家放在眼里。儿媳不让她进,她还硬要往里闯,还把儿媳推到地上……”容氏抢先走到老爷跟前哭诉起来,也顾不得贵客在旁了。

“还不退下!”胡老爷已是气得发抖,不待容氏说完就呵斥道。他又面向郎天行和云佳格格讪讪地说:“让公子和格格见笑了,唉!”

胡庭钧已经走到张金衣跟前,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心疼不已,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蹙着眉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金衣刚和人干了一架,气息还未平,见胡庭钧走过来她立马就想到了阆苑那次,再听他话里仍是在责备的意思,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似的痛。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便直直地走到胡老爷跟前。

“老爷,听说舒歌少爷病重我才来的,兴许那个洋郎中可以救小少爷,我应该能听懂他说的洋文。”

“哦?真的?”大爷胡庭信正为儿子感到绝望悲痛不已,此刻听到张金衣的话就像拽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但仍有些怀疑,从没听说过张金衣会洋文。

“不要听她胡说!怎么能让这贱女人再进胡家的门,老爷要给儿媳做主啊!”容氏立马驳斥道。

“让我去试试不就知道了,舒歌少爷的性命要紧,再迟了怕就真的不行了,老爷,让我进去吧,等少爷没事了我就走。”

“是啊,爹,就让她去试试吧……”

“老爷,快赶她走吧,不要信她!”

胡老爷仍是犹豫不决,就听胡庭钧突然说道:“她跟洋牧师学过西洋画,说不定真的会一些洋文,让她进去试试吧。”

胡庭钧的态度让大家很是意外,以往他和张金衣一贯水火不容,这会子居然帮她说起话来。但他们均想,这是他在担心舒歌的病。

胡老爷终于首肯,把张金衣带到从京里带回来的杜尔医生面前。

张金衣流利的英语让杜尔大喜过望,也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原来舒歌少爷果然得的是阑尾炎,而且很可能已经穿孔,危在旦夕,必需紧急手术才行。

听说要开膛破肚,胡老爷第一个反对,饶是他一贯开明,但自古讲究死都要全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何况洋郎中说手术不一定能成功,他只在羊身上做过。

大爷此刻也只是慌乱毫无主见。大太太沉默不语,很是矛盾。

“那就试试吧!”大奶奶抹去了眼泪,望了一眼在床上痛苦翻滚的舒歌少爷,异常坚定地说道……

只有张金衣能听懂杜尔医生的话,她自然就充当起了护士,给杜尔医生打下手……

一个时辰过去了,在众人的期盼中,手术终于结束。

杜尔医生拿出已经腐烂的阑尾递到大家面前,大家这才相信了,看着腐烂的肠子就觉着后怕,这肠子都烂了,若是再不取出来舒歌少爷的小命定然要玩完……

张金衣又建议再服用些中药,前世不是都讲究中西结合吗,效果还不错,何况现在还没有青霉素这些消炎药。

舒歌少爷的手术已经做完,张金衣一脸倦容地向胡老爷辞行。

“就在这里住几日吧。舒歌不是还没有脱离危险吗?只有你能听懂洋郎中的话不是吗?!”胡老爷遂吩咐让把金衣以前住的屋子整理出来……

以前的屋子就在三爷的院子里。

大太太蹙起眉头,但也没理由反对,现在救舒歌的性命最当紧。

“是啊,舒歌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请妹妹再多住几日。”梅氏也恳求道。

现在她就是一个单纯的母亲,没有什么比儿子的性命更重要了,这几日她看着痛苦不堪的舒歌心如刀绞,恨不能替他痛,替他去死……(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一吻定情

张金衣沐浴完坐到镜子前,看着脸上的旧痕还未完全消退又添了两道血印,直觉着这段日子太累了,身心俱乏。

月香拿来药粉,笑着说这是三爷差人拿来的。

张金衣冷冷地推开“这点小伤不必上药。”心道,真是会给人病又拿来药,让人捉摸不透,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小姐还是抹上吧,留了疤就不好了。”月香又把小瓷瓶递到张金衣面前。

张金衣心烦意乱,越想越气,拿起小瓷瓶就朝门外扔了出去。

当然她主要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为何总是误会胡庭钧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气自己为何就算怀疑所有人也想相信他……

难道是因为本尊对他太过痴迷,那些爱意已经渗透到了身体里?!不是说爱一个人会刻骨铭心吗?!对啊,就是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残留在身体里的情愫也会慢慢的消退吧,就像这些伤痕……这么想过之后,张金衣终于释然了。

屋外下着濛濛细雨,胡庭钧直直地站在树下,望着屋里透出来的橘色光晕,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自己当初巴巴地将她赶走,现在居然为她回来而欣喜。对于自己的改变,胡庭钧很是不满,也很惶恐。后悔就代表失误,代表之前有多愚蠢,这是讨厌瑕疵追求完美的胡庭钧无法接受的,他讨厌一切发生在计划之外的事情。

但是,从没有觉着眼前这屋子像现在这么亲切过,这灯光真柔和……

不能再这样,她是肩负使命的敌人,只是暂时失去了记忆而已。自己只是一时的迷惑,有了错觉而已,胡庭钧试着说服自己,犹豫半晌,双脚却还是不听使唤地朝屋里走去……

小瓷瓶就这么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胡庭钧的额头上。

“你这是做什么?”胡庭钧摸着额头,拾起尚还未摔破的小瓷瓶递到张金衣面前,见她的脸上并未抹药粉他很是不满。

月香正吓得不知如何解释,张金衣却突地站起来,盯着胡庭钧的脸冷冷地说道:“三爷又来做什么?又是想说这里不是我这样的该待的地方,又想将我撵出去吗?可是怎么办,老爷偏要留下我,怎么办才好呢?”

没想到张金衣会突然发飙,胡庭钧一时愣住。心里想着不是这样的,嘴上却无从解释。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时间好似被凝固了,月香大气也不敢出,林妈忧心忡忡地望着张金衣。

终于,胡庭钧叹了口气,拿起张金衣的小手,将小瓷瓶又放回到她的手里,而后转身欲走。

刚走到两步,背后又被什么小物件砸了一下。

小瓷瓶砸到胡庭钧的背上又落到打磨光滑的青石地面上,发出一声让人惊心的脆响之后变成了碎片四处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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