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偶天成(130)
见谭龙和李荣虽然口里答应了,面上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胡庭钧又解释道:“那小子明显知道我和金衣的事,他方才说要为我再开一间房,所以他知道金衣和我现在的状况。”
谭龙听得是云里雾里,但李荣却已经明白了:“是啊,这说明他知道爷和三奶奶不住一起,不会住一间房。三奶奶不是那种随便就把家事告诉外人的人,既然这朴少爷知道这些,很有可能是刻意打听过的,那就说他对三奶奶很可能别有居心。不过,爷也不必太担心了,也说不定是丫头或者轿夫说漏了嘴,刚巧被他听到了。我会好好去查清楚的。”
“我看是你们想太多了吧,朴家既然和三奶奶合伙,当然会想弄清她的底细,暗地里查了她的情况也不奇怪啊,就像我们查他们一样啊。”
“嗯,这小子说的也不错,爷,许是我们多心了,不过我还是会好好去查的。”
胡庭钧望着车窗外,不再言语。谭龙的话看似有几分道理,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朴少爷和张金衣的关系不一般,虽然现在他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回到府里,他刚下马车,就被衡伯带到了他爹面前。
“你打算什么时候写休书?”胡老爷一见胡庭钧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今儿白天的时候,大太太又送来了燕窝,而老二屋里的又来闹了一阵,让他做主,于是他便打发老二和老二媳妇一起去汉口,年前就动身……现在事情基本都已经解决了,府里终于可以消停一阵,过个好年了,就差老三这封休书便圆满了。
“现在实在太忙……”
“你一面打理自家的买卖,一面还顾着顺昌泰的买卖,当然是忙了。”胡老爷冷哼一声,不待胡庭钧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给你三日,三日之类还不拿休书出来,就永远都不要想再进我胡家的门,我也不再是你爹!”
“三日太短了,儿不想一错再错,不想因为爹的一时之气这么随便的解决此事。在大赛开始之前,儿都不会考虑这事。等大赛之后,若是爹仍然不能接受金衣,儿便当遵从爹的意思,绝不反悔!”
“你小子又想耍心眼,你那不过是缓兵之计,当你爹连这都不知道吗?!就三日,我也不想再和你耗下去,你是要那丫头,还是要我胡家的这份家业,你好好掂量掂量吧!三日之后我再听你的决定”
“三爷——老爷这是打算把家业传给三爷的意思。三爷要想清楚啊”衡伯不无担忧的提醒道。
“下去吧。”胡老爷见胡庭钧默不作声,面上也根本没有一丝喜色,很是气恼,扬手让他退下。
魏林把胡庭钧送出了院子,临走的时候他提醒道:“三爷,老爷的脾气三爷是知道的,三爷若是再这么固执,只怕对三奶奶不利啊”说完魏林抬头朝老爷的书房看了看。
“什么?魏叔知道了什么?我爹打算把金衣怎样?”胡庭钧一听,心里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又好似霎时跌入了冰窖。他抓住魏林的胳膊寒声问道。
“三爷莫急,老爷还没有吩咐我对三奶奶做什么,但据我所知,衡伯已经去找过三奶奶了……那次只是问了问三奶奶的意思,但若是三爷执意如此的话……三爷想想,老爷既然已经决定将家业传与三爷了,就定然不会让这事出意外的,所以三爷还是好好掂量掂量吧。”
魏林说完拍了拍他的肩头,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院子。
胡庭钧心乱如麻,虽然魏林说这番话很可能就是他爹授意的,就是为了威胁他,但他知道他爹是做得出来这种事的,并且以往也做过多次了……
见胡庭钧回来了,谭龙和李荣立马兴奋的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老爷将二爷夫妇都发配去了汉口,以后他们就可以清净了。但他们很快发现胡庭钧完全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根本对他们的话没有反应。
“出了什么事?”李荣赶紧到了一盏茶水递了过去。
“还能有什么事,定然是老爷逼着爷写休书呗。看爷这样,怕是已经写了吧。”谭龙叹了口气,方才的兴奋一扫而空“爷还是认命吧,还是早点忘记三奶奶……”
“你们从现在开始,去守住三奶奶,绝对不要让她离开你们的视线!”胡庭钧突然抬头,表情坚毅地对他们说道。
“那爷怎么办?现在爷研制出了秘方的事已经传开了,爷随时都有性命之危啊,我们都走了爷怎么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不去,我要守着爷。”谭龙立马反对,头摇的像拨浪鼓。
“是老爷威胁爷吗?说要对三奶奶动手吗?”李荣大概猜到了一些。
“啊?那怎么是好。老爷是说的出也做的出啊,我们都去保护三奶奶了,那爷怎么办。”谭龙一听也急了“不如我去保护三奶奶,让李荣留下照顾爷吧,我会小心的。”
“不行!一个衡伯你就未必打得过,再说老爷若是存心要三奶奶的性命那说不定会用上一百种方法。我看……我看爷还是先把休书写了吧。老爷和三奶奶都是固执的人……”李荣小心翼翼的劝慰道,现在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爹给了我三日的期限,这三日应当不会有事,三日之后你们要寸步不离的守在三奶奶身边……若你们还认我这个爷的话。”胡庭钧微眯着眼,看着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烛火,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语气是不容质疑的坚定。
谭龙和李荣只得无奈的叹气,应声说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宝仪姑娘
“小姐怎么不去床上睡?”月芽儿一觉醒来,却发现张金衣倚在美人榻上,却是穿戴的整整齐齐,眼睛半睁半闭,在看窗外仍是漆黑一片。
“你睡,不用管我。”张金衣打了哈欠,白天累了一整天,她早就疲乏不堪,但却不敢让自己睡着,怕如夫人夜里有什么状况,比如有什么要求和愿望之类的,她好及时知道,就能够及时解决,倒不是她觉着伙计们不能干,而是这次的机会实在是太重要了月芽儿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去。
张金衣又打了哈欠,睡意再度袭来,眼皮已经无力支撑,慢慢的垂下,快要闭拢的时候,又募得惊醒……如此几番之后,张金衣索性起身走出了房间。
走廊上安静无声,一个伙计靠着楼梯口打着瞌睡。楼下的大堂上仍亮着一盏灯,朱忆宗正在端坐在灯下写着什么。他听到下楼的脚步声,遂抬头发现是张金衣。
“怎么还不睡?是因为想我吗?”灯火下的朱忆宗对张金衣露出暖暖的微笑,这让她多了分安心。
“你在写什么,现在是几更天啦?”张金衣拿过面上的那张纸,发现上面写满了明日的计划,有为如夫人安排的早膳和晚膳,还有夜里的歌舞节目,以及各处的注意事项,每一点都写的很详细。
“白天不是做了一份吗,怎么又变了?午膳取消了吗?”张金衣发现有好几处都做了改动。
“是夜里如夫人的奶娘特地来改的。听说如夫人明日午膳可能要在外面用,让我们不必准备了。好像是如夫人临时改了主意,准备应下知县夫人的邀约。”朱忆宗解释道“奶娘来特地告诉我们,明日的晚膳要吃全素食,而且不要歌舞。”
“这又是为何?”张金衣不解,她之前打听到的如夫人并不是很喜欢吃素啊,这如夫人是苏州人,所以她特别让厨子准备了好几道地道的苏州菜,还特别去弄了几条鱼来。
“知道你不问清楚是不会放心的,所以我替你问清楚了,还费了一番功夫,那奶娘起初还不肯说……”
“说重点”张金衣不耐的打断了朱忆宗的长篇铺垫。
“明日是如夫人一个好友的祭日,所以夜里她要吃素参佛。”
“哦,那天亮之后要赶紧去为她准备佛像和香炉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