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家犬+番外(82)
“很奇怪?”
我安静的看着何助理,缓缓问道,“何助理,你信吗,人都是会变的。”
何助理很明显被我问倒了,他怔怔的看着我。
我慢悠悠的道,“沈温他以前也是满眼都是我,你觉得他现在是对我好?可我觉得,以前他对我比你刚才说的那些还要好。”
“他会在我下工回来之前做好饭等我回家,他会在我喝醉酒的时候大冬天的站在外面等我怕我喝醉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我腰疼的时候,他会表面上装作漠不关心,然后背地里偷偷的去餐馆端盘子赚钱给我买腰部按摩器。你敢信吗,现在这个性格高傲、受不得一点委屈的沈总当年会为了赚那么几百块在餐馆里被人指着鼻子骂。”
我回想着当年我们还住在筒子楼里,两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单间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的沈温是真的好,好到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所以我才无法自拔的把心掏出来交了出去。
何助理明显是不敢相信向来冷漠高傲沈温以前也会这么温柔,支支吾吾半天,问了出来,“真的啊?”
我笑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图他长的好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长得再好看,可要是对我不好,我也觉得没意思。”
“只不过,他当初对我那么好,现在不也还是变了?说白了,就是新鲜感,他可能当年看我还算顺眼,还算有新鲜感,所以愿意假装着对我好。后来他看腻歪我了,就觉得我又老又丑又碍事,连假装对我好都懒了,恨不得立马摆脱掉我这个累赘,可现在他又觉得早已经习惯了我这个累赘在身边了,所以想方设法的想要我回到他身边,只不过,你觉得这一次,他的新鲜感能维持多久?”“十天?半个月?还是说半年?”
“不是说我看不起沈温,顶破天也就一年,一年以后他又会后悔招惹上我这个玩不起的老男人,然后想着办法一脚瑞开我,当然,这一次我没有这么幸运了,我会像头丧家犬一样忿忿不甘的死去,然后沈温重新开始他崭新又前途无量的生活,再过几年,估计连周闲是谁,他都记不起来了。”
我笑眯眯的望着何助理,道,“所以,我何必上赶着犯贱?”何助理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沉重的道,“周哥,我觉得沈总是爱你的。”
你看看,这个孩子天真的可爱。
我无奈的纠正,“不,他从来不会爱别人,他只爱他自己。”“周哥,你这么恨沈总吗?”
“我恨啊,为什么不恨?我当了他十三年踏脚石,难道我还要感谢他曾经对我好过?”
“我三十六了,没兴趣再跟他玩恋爱游戏,你替我转告他,他如果实在觉得难受,那就重新再找一个,反正他现在跟十六年前落魄的跟狗一样的时候不一样,现在他一表人才、事业有成,有大把人愿意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我撩起眼皮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病床上一直闭着眼的那个人似乎慢慢的攥起了拳头,刺眼的红一点一点的爬上输液管,我用最轻描淡写的话说出最冰冷的话来,一字一句,刻意的咬字清晰,道,“至于我嘛,他就算倒贴我都不要他了。”
话一个字一个字落下的时候,那人似乎又动了动,像关节被钉上钉子的木偶一样生硬的想摆脱牵制的起来。
这个人,装睡的技巧真差。
何助理哑言,我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刚转过身,我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何助理吓的急忙打开门跑了进去。
我步伐轻松,大步的往前走,迎面走过来一个戴着口罩,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高个子男人。
男人刻意的往我这边瞥了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些疑惑与轻蔑,很快,他被身后病房里发出来的声响吸引了过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沈温看不起我,他身边的朋友自然也看不起我。
第102章 这是不认识我了?
贺征从手术室出来了,住进了隔壁栋的病房。
我把那两盆仙人球放到他床头。
贺征躺在病床上,麻醉刚过,睁开眼来眯着眼看我,一脸嫌弃,“谁探病带仙人球的?”
“你懂什么,多看绿色植物有益身心健康,还陶冶什么操来着?”
我一下子忘记小郑是怎么说的了。
贺征有气无力的提醒我,“情操。”
“哦,就是情操。”
我拉了个椅子坐在贺征床边,低头看了看贺征被子下盖着的伤口,医生说贺征被捅到了肚子,幸好没有伤到内脏,所以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也实打实的缝了七八针,估计也不好受。
我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死不了。”
刚说完,贺征想伸手撑着起身,一动,估计扯到伤口了,瞬间疼的龇牙咧嘴的。
我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还行?”
贺征,“……”
我起身上前替贺征把床头摇了起来,让贺征靠的舒服点,和贺征聊了几句之后警察来做笔录了。
我个闲杂人等不方便听,再加上贺征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我和贺征说一声以后就先回去了。
第二天,我和小郑一起来看望贺征。
刚进病房,我和小郑就看到贺征正躺在病床上打电话,吩附着电话那头的员工公司的事情。
大概是看到了我们,贺征就迅速结束了通话。
“贺哥这么忙啊?住院了也还要忙公司的事情?”
小郑好奇的问道。
“可不是?”
贺征今天的气色明显比昨天要死不活的时候要好多了,叹了一口气,“都是一群让人操心的。”
“没关系,贺哥你放心住院吧,我会好好照顾周闲哥的。”
小郑笑眯眯的道,眼睛弯成了月牙,看起来特别可爱。
贺征淡淡的道,“你想得美,老周得留下来照顾我的。”
闻言,小郑脸刷的一下沉了下去,没好气的盯着贺征,闷闷不乐的问道,“你这么有钱,干嘛不请护工啊?”
“我抠门啊!”
贺征勾唇一笑,活像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要不然我为什么会被人捅?”
“我让周闲哥不要理你。”
“你看他舍不舍得。”
小郑气的哼哼两声,“你个大尾巴狼,难怪被捅,换了我,保准多捅几刀。”
“来吧来吧,上一个捅我的要赔我三十万,还要坐牢,你要是愿意给我上赶着送钱,我也不介意。”
“……”
我无语,这两个人,加起来都六十多岁了,怎么还跟幼儿园小孩一样斗嘴呢?
小郑就算了,贺征也跟着一块闹。
我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来喝汤。”
贺征皱着眉看了看床头柜上的保温壶,“你炖的?”
这个眼神深深的打击到我了,我无可奈何的说了实话,“小郑炖的。”
贺征瞬间松了一口气,“哦,那我喝。”
“……”
小郑开始忙着开花店的事情,贺征毛病一大堆,一下子嫌医院环境太差,一下子嫌医院饭菜难吃,吵着闹着要我给他送饭。
我本来不太想去,我不是很愿意碰上沈温,但架不住贺征抱怨的太厉害,贺征电话里都快要把自己说成个没人管,吃不饱穿不暖的空巢老人了。
没办法了,我只能舍命陪君子,让小郑做了几道清淡的小菜打包好,然后我送了过去。
反正贺征病房和沈温病房不在同一栋,碰上的概率应该不大。
送过去以后,贺征得知是小郑做的,放心的动筷,大快朵颐起来,那样子,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他不是来住院的,而是来坐牢的。
吃饱喝足,贺征擦了擦嘴,然后笑眯眯的让我推他下楼去晒太阳。
我转身去护士站要了个轮椅,推到贺征病床边,回了一个微笑,“回头把护工费结一下哈,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