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家犬+番外(38)
大概是我的错觉,我在其中窥见了些许害怕。
这种眼神我看过,在多年前的那个雨夜,我在废弃工厂找到沈温之时,浑身湿透的沈温隔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夜色戒备的看着我,眼神倔强中带着些害怕,仿佛害怕被遗弃的小狗一般。
最后怎么着来着?
好像,那个向来不爱与我太过亲近的少年冲了出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将脸埋进我身上。
我们两个人在雨中紧紧的相拥,雨水将我们打湿的更彻底,我衣服一片湿润,我分不清楚那是雨水还是少年的泪水。
记忆深深抽离,回到现实,沈温最后弯下身来,什么都没说,高大的身子覆了上来,用力的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可沈温却怎么也不愿意松开手。
我一点也不明白沈温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明明我们都很清楚,我和他之间早已经回不去了。
之后的几天,沈温似乎一直很忙,每天清晨就去起床就去公司了,不过中午又会赶回来,给还没有起床的我做上一顿饭。做好饭以后,他又把我喊醒起来陪他吃饭。
我不喜欢被人叫醒,而且还是被沈温叫醒,只为了吃饭。刚开始我就盖着被子装睡着了听不见,结果沈温那个狗崽子把手伸进被子里头一边摸我,一边脱我衣服,坏坏的笑着道,“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操到你想起来都起不来。”
狗崽子说到做到,大白天的发情,刚做好的一桌子饭菜都不管不顾了,掀了被子就进来扒了我裤子摸我吸我。
我被伺候的浑身发软,连反抗的力气没了,干脆就丢盔卸甲,放弃抵抗了。
小小的铁架子床经不住摧残,被摇的咯吱作响,宛如在狂风暴雨之中瑟瑟发抖的树叶。
直至天色昏暗,沈温的电话响了又响,沈温这才不耐烦的下床去接了电话。
电话好像是公司打过来的,沈温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偶尔回几句。
“志峰的何董来了就好好招待,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最后一句,沈温挂了电话,系着领带精神奕奕的大步朝床上光溜溜趴着像条死鱼一样的我走了过来,俯下身来,神清气爽的同我低声道,“桌子上的菜你待会热一热再吃,我还有事得回公司,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不过会回来睡觉,记得给我留门。”
说完,沈温就穿着整齐,俨然一幅成功人士的英俊模样大步离开了。
我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撩起眼皮看了看桌子上早已经冷掉的饭菜,不由骂了句脏话,“操。”
这个狗崽子,上完人就跑!
还不如不回来呢。
我大概休息了两个小时才缓过来,自个去洗了澡,往一直在隐隐作痛的腰上抹了万花油。
沈温毫无节制,搞的我腰伤又复发了,我也懒得热菜了,就着冷菜就含糊的往嘴里塞。
塞了几口以后我胃就疼了起来,也吃不下去了,干脆就裹着被子往床上一躺。
躺着躺着我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响起,我就知道沈温回来了。
沈温动作挺大,脚步声很沉,而且有些累赘,磕磕绊绊的,听起来像是喝醉了。
我懒得管,所以干脆就装睡。
直到沈温步伐有些摇晃的走到了床边,他俯下身看我,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
果不其然,真喝醉了。
沈温不轻易喝酒,今天喝酒,肯定对方是个特别重要的客户。
我背对着沈温侧躺着,但我依旧能感觉到沈温那有些炙热的目光。
“周闲……”
沈温突然低声叫了叫我,紧接着,又哑声询问,“睡了?”
我没有回答,我可没兴趣跟一个醉鬼聊天。
“我想喝蜂蜜水,我头疼。”
沈温又道。
我依旧无动于衷。
以前沈温公司刚起步的时候,沈温为了拿到合同,只能各种应酬,也硬着头皮喝了很多酒。
每次喝的醉醺醺回来的时候,我就跑前跑后的照顾他,替他脱了衣服扶去浴室洗澡,等他洗完澡了又把他拎出来换上干净衣服,怕他头疼又冲一杯蜂蜜水给他,我几乎就跟保姆一样伺候着沈温,不,我还不如保姆呢,至少保姆还有工资。
我每个月还要倒贴钱呢。
想想我就晦气,所以我也懒得继续当这个保姆了,实在不行,我能出于人道关怀,替沈温打个电话让云锦书过来照顾沈温。
沈温好像终于察觉到我睡着了,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我感觉到铁架子床动了动。
沈温靠着铁架子床坐在了地上。
他坐了很久都没有起来,也没有什么反应,正当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沈温电话响了。
沈温大概是喝醉了,显得有些麻木,不过,他的警惕性并没有减少。
他摇摇晃晃的扶着铁架子床站起来,然后习惯的走到阳台那,不紧不慢的接了电话。
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以后,沈温哪怕再醉,也会下意识的露出职场上专业的笑容来,压低了声音回答,“何董?你放心,拆迁的事情我一定会搞定,不会耽误工程进度的。”
第49章 晚上等我回家
冬天到了晚上的风格外的大,甚至于可以听见风拍打在窗户上的呼啸声。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所以哪怕阳台门关着,那声音还是能掺杂着风声张牙舞爪的钻进来,最后落到我的耳中。
我听的真真切切。
沈温终于挂完了电话,好像很是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也似乎终于清醒了,自己摇摇晃晃的推开阳台门走进屋子里,走去浴室洗澡了。
听到浴室响起的水声,床上一直侧躺着的我慢慢的睁开眼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温洗完了澡,换上了简便的家居服,带着一身沐浴露的香气上了床,并且熟练的张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我。
他像头小狗崽,黏黏糊糊的蹭着我。
熟悉的沐浴露香味与他身上的气息包裹住我,竟像一根麻绳,死死的缠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渐渐的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沉沉的睡去。
睡着以后我做了一个梦,非常难得的梦见了年少时候的事情。
我五六岁的时候,爸妈刚因为事故去世,就被想霸占我祖屋的亲戚推进了池塘里头,那个水特别重,从四面八方的涌了过来,将我使劲往下压,我喘不过气来,也什么都看不到,水很浑浊,只能奋力在水里挣扎。
很奇怪的是,我是喊不出声音来的,好像有无数只手正抓住我的手脚,将我往水底深处拉去,脖子也被掐住了,一点都喘不过气来,几乎窒息。
我以为我要死了。
我知道我在做梦,可这个梦太真实,真实到让我心头发颤,那种喘不过气来,濒临窒息的感觉潮水一般涌来,疯狂拍打在我身上。
就在我快要断气的时候,我手上好像抓到了什么,我不顾一切的奋力抓住那个东西,用尽全力的冲了出去。
就在冲出水面的时候,一抹刺眼的光亮洒进我眼里,我呼吸大颤,终于回过神来,眼前的画面也逐渐的清晰。
沈温正穿戴整齐的站在床边,俯身看我,眉头微微皱着。
而我坐在床上,意识都还有些模糊,我察觉到我后背全湿透了,湿漉漉的一片冰凉。
我醒了。
这不是梦。
“做噩梦了?”
沈温压低声音问我。
我看着沈温,眨了眨眼,哑声道,“我梦见以前的事情。”
“什么事?”
“我二叔想霸占我爸妈给我留下的房子,所以把我推进了池塘里,想要弄死我。”
我眼神冷嗖嗖的,故意的问沈温,“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的冷血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吧?小温?”
闻言,沈温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他伸出手,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一点点温柔的轻抚着我脸颊,淡淡的道,“都过去了,没有什么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