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少女走运记(93)
许卿心神不宁,景鲤帮她请了快餐店的假,让她直接回去,但一定要冷静,和外公好好谈。
许卿都答应得很好。
景鲤第二天上班也没见着许卿,收到她消息又给她请了个假。
下午快收工的时候,江景行突然来了快餐店。
元圆揶揄笑道:“哟,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们还挺能忍的吗,之前还秀恩爱秀得飞起。”
景鲤懒得理她,拿了钱:“走了。”
“晚上一起吃饭吗?”景鲤问他。
江景行在景鲤工作的时候,通常都是在阅览室,会等景鲤下班,但不会一起吃晚饭,这还是景鲤第一次提出来。
江景行想说什么,就听景鲤语气轻快道:“我请你,不可以拒绝。”
他想了一下:“好,我定地方。”
“那你想去哪吃?”
江景行挑了个景鲤完全没听说过的餐厅,等跟着他去了,才发现在老城区。
“定这么远干嘛?”
餐厅倒是挺大的,一共有三楼,相比上次的古风,这家就显得很现代化。
俩人进了餐厅,由服务员带领去往包间。
“为什么还要定包间?”
“舍不得?”
“怎么可能,”景鲤有钱底气足,说话语气铿锵有力,“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我养的起。”
江景行笑了下,竟没有抓住机会逗她。
俩人进了包间,景鲤点了两个菜,把菜单递给江景行。
江景行只点了一个菜。
吃的时候,江景行会偶尔看向楼下。
景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竟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被套着麻袋趴在墙角。
包间下面是一处死胡同,平时没什么人过去。
套麻袋的应该是几个年轻人,头上戴着帽子,脸上都戴着口罩。
那两个警察被几个年轻人一顿狂踢,还能隐约看见那些人嘴唇快速翻动,仿佛在咒骂什么。
如果景鲤坐在一楼,就能听到他们口中咒骂的内容。
“让你他妈的出警慢,人命关天你他妈还不紧不慢,我让你不紧不慢,我让你喝茶,老子弄死你丫的。”
但坐在二楼的景鲤什么也没听见,吃了一惊,但也只是坐在包间里看,没有下去。
她扫了一眼江景行,发现他在吃她点的香芋地瓜丸,面色平静,那模样就和他平时看书一样,不管遇到简单的还是难的都一个表情。
景鲤隐约猜到什么,但也没问,又看了一会,服务员来上最后一个菜,等上完菜,再看下面,两个警察躺在胡同里也没人管,那几个打人的年轻人却已经走了。
两个警察好一会才爬起来,互相搀扶着,丧家之犬一般踉跄着离开了胡同。
景鲤埋头吃饭,完全没有问一句的意思。
江景行比她还沉得住气,她不问,就不说,最后吃饱喝足,景鲤笑道:“小白,你早知道这里有好戏看了对不对?”
江景行却问她:“什么好戏?”
景鲤瞪他一眼:“你装吧。走了,去结账。”
她走到前台,把账结了,转身就对江景行笑道:“我忘了和你说了,今天这顿饭就算利息了。”换言之就是你今天不能再占我便宜了。
江景行没说别的,甚至回道:“好。”
这么好说话?景鲤不敢相信。
俩人出了门,路过隔壁小胡同,景鲤正想去路边打车,就被他拽了过去。
等被他堵在墙上,景鲤就知道,他果然是没那么好说话的。
江景行还牵着景鲤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划过。
她的手永远那么温暖,以至于这段时间他的手都不那么凉了。
景鲤气哼哼道:“你说话不算数。”
江景行却笑了:“没有不算数,只是……”
“只是什么?”景鲤警惕地望着他。
“我想催一下明天的利息。”
“……”景鲤,“你耍赖,我到底欠了你多少,每天要交这么多利息。”
他不回答,只是低下头来。
景鲤以为终于要亲到嘴了,但吻仍然落在唇边。他亲完,只是离开了一点,温热的呼吸都扑在她唇上,他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以至于声音都哑了:“没欠多少,但我是放高利贷的,至少,你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景鲤没说话。
江景行:“我还要靠你的利息养活自己。”他说完就笑了。
景鲤却一只手抵住他,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不远处:“小白,情话待会再说。”
江景行:“……”
景鲤推开江景行,慢慢走到路旁的香樟树下。
马路对面的路灯下,是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对面一男一女,正在起争执。
女的:“你他妈说好了和她离婚就接我进门呢,你说话当放屁啊?你妈死了你还敢在这和我拉拉扯扯,你他妈有脸吗?”
男的:“老子什么时候说过接你进门,少在这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女的:“呵,知道你老婆现在发达了,想回去重归于好了是吧,我告诉你个老赌鬼,这世上除了我这样瞎了眼的没人看得上你,你他妈上剑不学学下贱,活该被人往死里弄,活该丢了老婆孩子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日你奶奶的……”
男的扬手:“你个老娼妇说什么呢……”
女的却突然喊了一声:“你女儿!”
男的猛地回头。
景鲤远远看着他,互视一眼都觉得恶心想吐,她拉过江景行的手,邀车。
出租车还没过来,景山先跑了过来。
但是他过了马路,反而远远看着,不敢近前。
出租车到了,景鲤上了车,景山见她要走,终于敢顶着江景行杀人的目光跑过来:“你今天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小鲤你听我解释小鲤!”
景鲤将头扭到一边,将车窗升上去。
景山扒住车门,又大喊:“小鲤,你不能跟这个人走啊,你相信爸爸,这个人就是害得爸爸妻离子散的那个人啊,他不是个好人,他也赌博,小小年纪比爸爸还赌得厉害。你是我闺女,我怎么可能骗你!”
景鲤深吸口气,扭头看他,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你说他害得你妻离子散是吧,我没跟你说,其实这一切都是我设的局。我早知道你出轨了,不想我妈白白受苦,托他帮了个小忙而已。
“你不用觉得害怕,比起你做了这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我觉得,你还是祈祷,别真的有一天你发的那些毒誓,都一一应验了。希望你出门,不会真的天打五雷轰。”
她在猜到景山早就出轨的时候,其实想过花时间跟踪他,找到证据,再让妈妈和他离婚,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她抓住了机会,直接让俩人离婚了。既然都离了,她也懒得再管他是不是真的出轨。现在看来,狗男女果然早就勾搭上了。
冯寡妇不愧她自己说的,瞎了眼。
景山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瞳孔放大,眼里都是恐惧,手慢慢从车门滑落。
景鲤再次摇上窗户。
出租车终于能离开,景鲤回身,抱住了江景行。
江景行抬起手,轻轻揉了下她的脑袋。
景鲤靠在他怀里,过了好一会才苦笑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恶毒的人?”
江景行的声音从头上飘来,听起来那么不真实:“我是始作俑者。”就算她是恶毒的人,他也好不到哪去,那他们也是天生一对。
景鲤倒是笑得有几分真心了:“他才是始作俑者,他才是原罪,是一切罪恶的根源。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一直到我初中,天恒院的人都在说我是扫把星丧门星,让我被所有人排挤,让我在同辈面前抬起不头来。但你知道是谁最开始说我是扫把星的吗,就是他。就是我爸,就因为我在过年时靠在他身边,让他在那些亲戚朋友面前打牌输了,他一气之下将我推到地上,大骂我扫把星,晦气。大家都安慰我,说爸爸只是脾气上来了,没事的。我那时也信了,直到大家都开始传我是扫把星丧门星,他也毫不阻止,甚至跟着一起这么叫我时,我才知道,他心里,就如他所说一样,一直都是那么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