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少女走运记(32)
这人正是江景行,他眼角余光留意到门外,嗯了一声。
“那就让金远送你。”几乎所有的老师对好学生总是更宽容,更何况像江景行这样在好学生里也拔群的学生。
江景行拿着请假条出了办公室。
还没出门,听到里面何老师对许老师笑道:“许老师,你好好栽培,等明年这姑娘就是我班上的了。”
许老师则嗤笑一声:“那天问你你不还顾左右而言他吗?”
“今时不同往日,”何老师笑道,“我虽然没有两位校长那样高尚的品格,但是也是个惜才的人,还贪得无厌,好学生我都要。”
许老师笑了一声,扫了一眼143班班主任:“哎,当初我也有眼无珠,还是马校长看人厉害啊。”
143班班主任也笑了笑:“你们现在就尽管拍马校长马屁吧啊,这刚开学一个星期,看得出什么呀。”
许老师才不理她,翻看景鲤的语文作业。
昨天的课文默写,班上没一个人默写全了,但是景鲤不但默写得工工整整,连一些重要的注释都写在后面。她留的时间够,有些人默不出来了就耍滑贪玩,但许云观察景鲤这么久,发现她从来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
当然了,学习不止要努力,还要天分,可许云早和几个任课老师打听过了,景鲤理解能力还不错,只是基础太差了,等基础赶上来,凭她的用功,和重点班的学生,差不了多少。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景鲤的心性够不够坚定。但作为老师,如果不选择相信学生,反而不断打压,那就算心性再坚定的学生,只怕也有气馁的一天。
还有一点,许云越来越有种在景鲤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感觉,知道景鲤是真心想学好后,就总忍不住要给她加油打气,希望她能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
第24章
等江景行从办公室出来, 金远和林为仪连忙凑了过来:“怎么样?”
“没帮你请到假。”江景行看一眼林为仪。
林为仪倒是无所谓:“我跟同桌说了,老何问起来就说我拉肚子跑厕所了。”
他无所谓江景行就更无所谓了, 直接往楼下走, 但他到了一楼,却不往校门口走, 而是左拐。
林为仪问道:“干嘛去啊,去晚点那姓景的腿都断了。”
江景行没理他,径直走到了144班门口。
144班竟破天荒地没人吵闹, 也有一部分人在学习, 但大部分人只是埋头做别的。有人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门口有人很快就发觉了,这个捅捅那个推推, 很快不少人抬起了眼。
新选的班长是个女生, 看到江景行和林为仪还有金远同时出现在门口, 兴奋得差点晕过去, 站起来紧张地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江景行目光准确地落在某个角落:“景鲤。”
景鲤正埋头写题, 突然被人轻轻推了一下:“有人找你景鲤。”
以前从来没人和景鲤打招呼, 现在这些人不但和景鲤说话了,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景仰。
景鲤是被两个校长罩着的人啊, 现在还有122班的风云人物来找,也太厉害了吧。
景鲤被推得在书上划了一笔也没生气,抬眼看到江景行, 有些意外。
江景行见她终于抬头注意到了, 直接出了门。
景鲤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上去, 但她知道江景行这个人应该不会没事找她,就还是放下了笔。
但江景行能找她有什么事,他们交集不多吧?
出了门,江景行等人就站在教学楼附近的雪松下,景鲤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心里有些没谱,走得慢悠悠的。
江景行有些不耐烦:“快点。”
景鲤勉强加快了脚步,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
但江景行没跟她说什么,只是让她跟上:“金远你和她说。”
“说什么,”金远一脸茫然,“你把她叫出来干什么?”
还是林为仪目光落在景鲤身上,问道:“你爸叫景山?”
一提到景山,景鲤瞬间紧张起来:“他怎么了?”
林为仪和金远对视一眼。
金远反应过来,道:“路上说。”
“不行,”景鲤却不肯去,“你们说清楚,他怎么了?”
“说了路上跟你说,你再不走快点,你爸估计都没命了。”金远不耐烦,“磨蹭什么。”
景鲤却更加不动了:“没命就没命吧,没了更好。”
林为仪和金远面面相觑。
江景行这时终于轻飘飘插了一句:“你不在乎他性命,钱总在乎吧,他死了,你来还钱?”
景鲤听到钱才动容,面色挣扎:“他欠了多少?”
江景行缓步往校门口走去:“高利贷,你觉得欠了多少?”
景鲤眼前一黑,好不容易站稳,却没跟着江景行等人走,又跑了回去。
金远一头雾水:“钱她也不在乎?”
但景鲤只是拉开教室窗户,对靠窗的一个男生道:“麻烦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我家出事了,我必须现在回去一趟。”
不等那个男生反应,景鲤快步追上了江景行等人。
景鲤很奇怪江景行等人怎么会和她爸扯上关系,金远之前被江景行嘱咐了一句,现在也知道她心里疑惑,就把那天晚上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他倒没做什么隐瞒,甚至连江景行想坑她爸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他那天拿到钱就去赌了,但是放水是个无底洞,他刚开始赢了,后来就想赢得更多,没想到最后一盘把钱全输了出去。他之前赢了一些,加上本钱,一共五万多,但那个庄家是个对子,他现在还欠着人家五万多。也是你爸不走运,那人不是个好惹的,要求你爸必须一天内就把钱筹到,不然就按高利贷算息。你爸想跑,把人惹恼了,要打断他的腿,现在已经把你家人都找过去了,就差你了。”
听完景鲤现在只想死过去,一了百了,但是不行,她妈妈和奶奶都在那边,她要是死了,她的妈妈和奶奶要怎么办。
她咬着牙问:“你们明知道他是什么人,还要把钱给他,到底是什么居心,想要我全家的命就直说啊!”
她知道是江景行做的这一切,前一世对他的感恩,如今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她眼里含着泪,眼眶的红肿还没消下去,现在又被伤口撒盐,这眼睛估计是要不了了。
她这句话是对着江景行说的。江景行撇开头:“你的钱我会帮你还上。”
景鲤恨自己没有那志气拒绝,沿途一直掉眼泪。
金远也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为江景行辩解了一句:“当时我们也不知道他就是你爸啊。”
但江景行却不领情:“我猜到了。”
金远:“……”
景鲤讽刺地笑了笑:“所以不认识就可以随便害人?不认识就可以不把普通人当回事。你们锦衣玉食,好吃好喝好玩,不知道别人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可是你爸,”金远讪讪,“不也有点咎由自取吗?”
景鲤这时候已经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嘶声道:“可你们想过他们的家人吗?”
她泣不成声,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说不下去了。
金远心想,你爸都没想过你们,还要别人想着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但要真说出来,那就是他太过分了。
四人上了车,一路赶往赌场。
景鲤上了车后就没再说话,靠着窗玻璃一言不发地掉眼泪。
路上林为仪打了个电话。
“对,拦着他们,不能让人带走,也不能让他们动手,就说那人还欠着赌场的钱。”
除此之外,林为仪又接了个电话,是他爸的,电话里被他爸骂了个狗血淋头,只能卖乖道歉:“我错了爸,我以后再也不进咱们家赌场了,好好好,我保证,你说什么都答应你。”
接完电话不可一世的林少也丧了。
金远看向身边的江景行。
也就江景行了,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是那副面瘫脸。